“阎,”恒鑫华大声的喝止道,“不许胡说。”
“我没有胡说,如果这就是他要的孩子的话,何不如他自己去生呢?”
“你……”恒鑫华无从反驳他的话。
“这是门当户对你懂吗?只有这样生出来的孩子才不会有问题,你们的生活才会幸福,你懂吗?”恒震阳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我不懂,难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你讨厌我的母亲?就是因为她没有显赫的背景?不是你心目中的理想人选?所以就活该成了你们生活中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一个不受公公喜欢,不受老公怜惜的妻子?对,你们是快活了,可是你们有想过我的感受吗?无论她是什么身份,她都是我的母亲,十月怀胎把我生下的女人,你们这么对他,你们考虑过我的感受吗?现在你还妄想我会按照你安排好的道路一直走下去吗?你别做梦了。这是不可能的。”恒廷阎神情狂乱,发疯一般的说出了这些一直深藏在他心底的话。
“你……你……”恒震阳没说一个字就要用力的喘气一下,恒鑫华连忙跑过去帮他顺气,“爸,你别激动,别激动啊,有话好好说。”
“你听听,你听听,这个不孝孙子说的是什么话,他竟敢对他的爷爷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我能不生气吗?”他手指的拐杖也连带着在颤抖,恒鑫华知道他是气坏了,但是阎也说的没错。
其实在这整件事中,他的母亲才是最无辜,最可怜的那个人。
当年,恒鑫培喜欢上了一个夜总会的舞女,可是说是几近迷恋,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有一天,他将她带了回来,可是恒震阳却将她直接赶出了家门,甚至连门都没让她进来。恒鑫培不服气,大声的与他理论,还扬言,要是不让她进门就再也不回来了。
“好啊,你走啊,有本事你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在气头上的恒震阳二话不说,将大门关上了,然后冻结了他账户上的所有的资金,包括动产不动产,股票以及股份。可以说,走出恒家大门的恒鑫培一无所有。
那个夜总会的舞女,就是梁芷妍的母亲梁惠芬。梁惠芬的眼睛很亮,总是似有若无的漾着水光,这一点,跟梁芷妍很像,也就是因为这样,恒鑫华才能在第一时间认出她来。
离开家后的恒鑫培与她住在一间简陋的不到十平方米的小屋里,恒鑫华曾经去看过他们一次,当她看到这样混乱又狭小的地方时,简直惊呆了。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阎家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竟然能容忍如此的生活,但是聪明的她没有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口,她只是给了他一些钱,让他们的生活不至于那么窘迫。
她也曾劝过恒鑫培回家吧,不过他很坚决的放弃了,还说这辈子除了梁惠芬,他谁也不要。除非恒震阳肯让她进门,否则这一辈子,他也不会回去的。
他说的那么坚决,似乎在一瞬间,恒鑫华也看到了爱情的影子。她也开始怀疑难道爸爸真的错了吗?他为恒鑫培找了一个
门当户对的富家女,只要他点头,随时可以步入婚姻的殿堂,这样的生活固然衣食无缺,但是两个人相敬如宾的又有什么意思呢?如果爱,请深爱。
也许在他们的世界里,外在的物质条件都是次要的,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就没有什么无法克服的困难。
恒鑫培是这样想的,恒鑫华也是这样想的,他们都天真的认为爱情,将会带给他们生活的光明。
然而,好景不长,也可以说是贫贱夫妻百事哀,失去了阎家大少爷这样光鲜亮丽的外表及头衔,恒鑫培的生活陷入了一片混乱。当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琐碎开始伴随他们一起生活的时候,矛盾也越演越烈。
那种贫困的日子或许一天两天他可以忍受,但是真的时间长了,他们之间的差距也可以暴露出来。虽然梁惠芬处处迁就恒鑫培,但是他的不满与日俱增。
终于,在一个漆黑的雨夜,他们大吵了一架。心情恶劣的恒鑫培冲进了雨帘,没有回头。梁惠芬追了出去摔倒在路上,却没有追上他的脚步。
恒鑫华再次见到恒鑫培的时候,是在两个月之后。他喝的醉醺醺的,浑身的酒气,胡子也好几天没有刮了,衣服皱的像梅干菜一样,带他回来的,是一个皮肤白净,长相白净,举止文雅的女孩。
恒鑫华虽然很疑惑,但是没有多想,就让他们进了门。
进门后恒鑫培一直拉着那个女孩的手不让她走。女孩也很温柔的坐在床边对他说:“我不走,你好好睡吧。我在这里陪你。”
梁惠芬恒鑫华是认识的,但是面前的这个女孩显然不是梁惠芬,此时的恒鑫华才不过十来岁,哪里懂得那么多的爱恨情仇?她单纯的问道:“谢谢你照顾我大哥,请问你是谁啊?”
“我……”话还没说,女孩就先红了脸。
恒鑫华小小的心眼里似乎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
女孩说:“我叫姜雅柔,这两个月来新培他一直在我家喝酒。”
“你家喝酒?”恒鑫华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噢,你别误会,其实他是在酒馆里喝酒,那个小酒馆刚好是我爷爷开的,我爷爷看他很不开心,怕他做傻事,所以就一直开着他,还让我帮忙照顾他,不过这两个月他喝了好多酒,几乎是泡在酒缸里,今天还是我们劝了好久他才肯告诉我们他家地址的,然后我就把他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