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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衣冠禽兽（第2页）

“少爷，我……”

“阎，不要迁怒，”恒鑫华阻止了他欲再次出击的手，“你这是在牵累无辜。”

“姑姑，你放开我。”恒廷阎还想冲上去。

恒鑫华的手机响了。

她楞了一下才接。

“喂。”

“喂，鑫华，”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恒鑫华的心一下子绷紧了，“我知道你现在跟阎在一起，要是你还叫我一声爸爸的话，就把他给我带回来。”

“你这是在逼我。”恒鑫华没想到这么多年了，父女间的第一次对话还是充满了火药味道。

“我没有逼你。”恒震阳的声音愈加苍老，愈加疲惫，“这是你必须做的。”

“如果我不带他回去呢？”

“我知道那个女孩现在正在市心医院妇产科……”恒震阳相信恒鑫华会明白的。

“你会不得好死的。”恒鑫华咬出了这几个最为不孝的词语。

恒震阳愣住了，然后苍老的笑声传来：“我等着这一天的到来。”然后收了线。

“你们放开他。”恒廷阎被两个大汉控制了，她挥手说，“阎，我们回去一趟吧。”

他默许了恒鑫华的决定。

车子开进那扇久违了他的漆黑大门，那条用青石子铺成的弯曲的小路上布满了苔藓。恒鑫华每走一步心头就沉重一分。

眼见着那扇雕花的大门近在眼前，她忽然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就算再怎么讨厌那个老头子，他毕竟是给了她生命的人，他纵有再多的错，做儿女的，难道真的能撒手不管吗？

夕阳斜斜的从窗外射进来，日薄西山了。

恒鑫华用力的推开大门，如同每一次恒廷阎到来时的那般，第一眼看到的，都是他一个人孤单的坐在轮椅上。

咖啡色的毛毯盖在他严重萎缩的双腿上，一双眼睛深深的凹陷了下去，恒鑫华做梦也没有想到刚刚在电话里还骂得那么大声的这个男人，竟然是如此的苍老啊，时间啊，原来并没有厚待他，她的眼睛一下子濡湿了。

恒震阳坐在轮椅上，大门推开带来的光线让他浑浊的目光清明了不少。

“你们来了啊。”令他们没想到的是恒震阳居然对着他们笑了。

那密密麻麻的皱纹扑在他的脸上随着他的动作形成一道道的沟壑，像老树皮一样干枯的皮肤终于证明他老了，已经是个日薄西山的老人了。

后面的看护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古色古香的大厅内静静的站着祖孙三代人。

“爸……”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恒鑫华的声音都哽咽了。

每次回来见他，恒廷阎的心里就会堵得特别难受，少不了横眉怒对的场面，他唯有选择视而不见。

“鑫华，真的是你吗？鑫华……我的女儿……”撇开他傲慢的个性不谈，说到底，恒震阳也只是一个迟暮的老人罢了

“爸……”恒鑫华一时没有控制自己的情绪，一下子扑到恒震阳的怀里哭起来，“爸。”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恒震阳偷偷的抹着泪，抱着恒鑫华的手都在颤抖，禁不住老泪纵横。

恒廷阎站在一边别过头去，不让眼里的雾气滑落。他无法表达心中的那种闷得难受的痛苦。一抹非常凄苦的笑意出现在他的嘴边，可惜无人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