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上是一贯标志性的颜色,但是此刻看起来却是分外苍白,灯光从日光灯管中透出来打在金属长椅上,像是为了配合坐在长椅上傅静燃现在的脸色似的,折射出冰冷的光芒。
陆夫人焦急地站在手术室门外,频频望向门上的红灯,两只手握在一起,松开,又扣上,透露出她心中的不安。
陆致礼一看他太太不安的样子,走过去握住她的手。
“她会没事的吧?”陆夫人知道这没什么意义,但是只是想要获得一个肯定的答案让自己稍微平静点。
“医生会尽全力的。”陆致礼也不知道,但是能安慰他太太的也仅止于此,“我觉得更该担心的是他。”
陆致礼指指定定地坐在椅子上的傅静燃,他太平静了,像是海啸前平静的海面,越是沉静越是让人心慌,别人不知道傅静燃真实的脾气,陆父不会不知道,当年他儿子砸掉整个收藏室的画面他仍然记忆犹新,而这次的情况比之前严重的多。
“你去看看他吧!这个样子让我更加心慌。”陆夫人伸手推推丈夫,她甚至怀念儿子之前冷若冰霜的表情,现在的面无表情让人更可怕。
陆致礼拿着自动贩卖机买的热咖啡,递给傅静燃。
傅静燃看了他父亲一眼,伸手接过咖啡,却没喝,手搭在椅子一端的扶手上,眼神定定地望着前方。
“她会没事的。”陆父不知道该说什么,能想到的能说出口的也仅指这一句。
“我不会让她有事。”傅静燃沉着声说了一句,语气没有起伏,也不知道是说给陆父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此时,原本就安静的走廊上陷入新一轮的沉闷。
贺一病房外,李楠楠焦急地转着圈,不过她的焦急跟陆家人的出发点完全不一样,更多是害怕,事情已经完全出乎了她的预计。
她频频地望向走廊,好不容易看见快步走过来的齐美宣,赶紧跑上前去。
“妈!”李楠楠好似看见了救星。
“你不要叫我妈!我当初怎么跟你说的,让你不要招惹纪晚秋,只要费工夫在陆静衍身上,你是怎么给我做的?”齐美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妈,我知道错了,但是当时太气了,是她她说要阻止静衍娶我,一时气不过,我才……”
“你怎么这么笨?我是怎么教你的?不管别人再为难你都要忍,静衍的婚约都拿到手了,你还跟不相干的人争什么?”
“反正我受不了静衍对她的好!她凭什么跟我争?凭什么?她都有傅静燃了,干嘛还紧抓着静衍不撒手。”
“说你傻你还真傻,以前对付贺一的聪明劲都哪去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伤害的不是纪晚秋,而是陆家的孙子,那可比纪晚秋金贵多了!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就算陆夫人不反对,陆静衍再有心,陆静衍他爸能同意你进门?”齐美宣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的症结所在,当初不让她动纪晚秋,是因为忌讳她肚子里的孩子,哪想到她根本就没拎清。
李楠楠被她母亲的一段话敲醒,她自己一时的失手不正是自己给自己使绊子吗?这点人之让她顿时觉得心慌。
“妈,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现在也只剩下感情牌可以打了,行不行也只有这招了。陆静衍当时也在场,他父亲要怪罪,你就跟陆静衍站在一起,至少你现在还有婚约在手,相比较一个私生子,陆夫人不可能不维护自己的儿子。”齐美宣冷静地分析着,她千算万算却没有把女儿的感情计算在内,到底是年轻啊!总想些没用的东西。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上上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要去见陆家人?”李楠楠发慌,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陆静衍。
“要不然还有别的方法吗?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李楠楠也想不到别的方法,只能硬着头皮跟着母亲身后。
两个人费了一点周折,终于找到纪晚秋急救的地方。
齐美宣挂上焦急的脸色,拽着李楠楠一路小跑步到站在走廊上的陆夫人跟前。
“陆夫人,晚秋怎么样了?”齐美宣语气中透着着急,李楠楠泪眼婆娑地站在她母亲旁边。
“怎么样?哼,这你该问问你的宝贝女儿!”陆夫人冷着脸,拨开齐美宣搭在自己手臂的手。
“这孩子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只是哭,也说不清楚,一说晚秋出事了,我就急冲冲地赶过来,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齐美宣的演技真的可以去拿奥斯卡,完全不用打草稿,说完作势瞪了一眼李楠楠:“你别哭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楠楠擦了擦眼泪,看了在一旁眼神空洞的陆静衍,抽抽搭搭地说出口:“贺一出车祸了,晚秋去看他,当时我也在,因为贺一,我们俩起了一点口角。我一不小心把晚秋撞倒了……呜……”李楠楠哭了几声,然后继续说:“这都是我的错,陆伯母,我不该提她跟贺一过去的八年的。”
李楠楠说得语无伦次,但是还是听出来一个贺一,什么叫跟晚秋过去的八年?静衍只说是看一个以前的朋友。
陆静衍本来不想理李楠楠,任她一个人去演独角戏,但是听到她说断断续续地说出贺一,心想这个女人真是太有心计了,貌似无意说出来,但却是在父母面前间接败坏晚秋的品性。
“行了,我告诉你,我父母现在没有心情听你说废话,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