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下个星期拆了石膏,行动和生活不需要人照顾……”巨浚岳说。
“拆了石膏,可以自由活动,然后呢?她再也不能跳舞了,回不了舞团,如果她要你用爱情弥补她的遗憾呢?你要怎么做?继续尽你的义务满足她的要求吗?”心妍鼓起勇气把藏在心底十多天的话,一鼓作气说出口。
他眼色黯了几分,完全找不到话反驳。
因为内疚,所以对卓依兰多纵容了几分,忍受她勒索他的同情心,却忘了设下底限。
她坐在床沿,垂下脸,鼻头一酸,眼眶跟着红了起来。
“如果……如果你想回到她的身边,不管理由是你喜欢她、你爱她,或是你想照顾她都无所谓,只要告诉我一声,我会放你走……”她哽咽地道。
因为太爱他了,所以舍不得他为难。
如果他想要离开,她会勇敢地成全他的决定。
她明白真正成熟的爱,是爱人而不是被爱,是付出而不是自私的占有。
“我不知道你这些傻念头是从哪里来的,但它们从来都不是我的选择。”他揉揉抽痛的太阳穴,撇下话。“还有,我很累,我不想浪费体力跟你吵这个话题,我想我们最好先冷静一下……”
光卓依兰的事就已经够他心烦了,没想到连心妍也来凑热闹。
他索性拿起枕头,跑到另一间客房睡觉。
心妍坐在床沿,眼角余光瞟见他离去的身影,泪水也跟着落了下来。
他很累不想跟她吵,但她的心更累啊!
她不懂明明是属于她的幸福,为什么非得跟别人争不可?
上星期,巨浚岳和心妍吵架后,两人陷入冷战,翌日她就搬回家住,在公司也鲜少有交集,以前还满常看她藉着送样品或图稿来设计部串门子,但现在这些琐事都由其他同事负责。
他想趁着这段时间让彼此冷静一下,没要求她赶快搬回来,但每天睡前都会传简讯或打电话给她。
电话那头,她的话变少了,声音小小的,感觉没什么活力,一听就知道还在生闷气。
巨浚岳心想,反正这几天卓依兰就要拆石膏了,行动和日常生活就不需要人照顾,他也算是尽了朋友的责任与义务,以后,他多得是时间陪心妍,可以慢慢修补两人冷战造成的感情裂缝。
周五下午,他特地请了假,陪同卓依兰到医院拆石膏,出了诊疗室后,护士将回诊单和领药单递给她。
“之后两个星期回诊一次,然后下星期改去复健科看诊,这是您的单据。”护士将单子交给卓依兰。
“谢谢。”卓依兰说。
卓依兰故意一跛一跛地走着,巨浚岳见状,连忙扶着她到大厅旁的咖啡厅休息。
“你在这里先坐着,我替你去领药。”巨浚岳拿着单据走回缴费柜台。
卓依兰坐在医院附设的咖啡厅中,一边喝着抹茶拿铁,一边望着巨浚岳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根据她旁敲侧击得知巨浚岳和关心妍陷入冷战,看来她策略奏效,两人复合有望。
“您好,我可以坐在这里吗?”一位穿着灰色套装,戴着黑框眼镜,一手拎着公事包,一手端着托盘的女人走到卓依兰身旁。
“嗯。”卓依兰轻点头,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等待巨浚岳回来。
“请问您是卓依兰小姐吗?”那女人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故意装成一副不期而遇的模样。
“你是……”卓依兰抬眸,迟疑地说。
“您好,我先自我介绍。”女人从公事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我是『星周刊』的采访记者周淇淇,上个月我有打电话给您,邀请您参加专访一事,您还记得吗?”
周淇淇原以为采访不到卓依兰,没想到陪男友来探病时,竟意外发现卓依兰也在这家医院看诊,所以特地打听了一下她的就诊时间,硬是要挖出八卦内幕。
“周小姐,我上个月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接受访问。”卓依兰瞥了名片一眼,毫不客气地甩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