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矜无奈地默许人上了车。
“你真要跟我一起回周家?”周矜冷眼问她。
少女接过司机王亮递过来的纸巾,认真地擦了擦眼泪,还没从刚刚的胆颤中回过神,委屈地点点头:“我要见小姨。”
王亮看小姑娘实在可怜,又递了昨天没处理的牛奶过去,少女拆开,是最喜欢的草莓味,她感觉到了一中熟悉的好喝,还不忘跟王亮说:“谢谢你王叔叔。”
周矜看过去,只见少女坐在车上,眼睛哭的肿的跟核桃仁一样,刚刚还走不了路,现在就能抱着一罐草莓牛奶喝了。
少年冷笑。
他又问了一遍:“真要跟我回周家?”
陈浅点点头,想了一下,“麻烦拐到巷子里,我要去拿我的自行车。”
使唤周家人真不客气,还没住进周家,就把自己当主人了?又用纸巾又喝牛奶又拿车的?
周矜问:“那好,你一会儿准备怎么跟你小姨说你半夜坐上了我的车,跟我到了周家?”
“我的车坏了,我刚刚看到他们在打架,我”陈浅愣了一下,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你怎么在这里?”
周矜面不改色地反问:“你不知道?”
陈浅懵懂地摇摇头。
就像前天问陈浅知不知道那十万块钱干什么用时一样,一汪水灵透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看着他,又懵懂又无辜。
周矜看不透她,但不影响他面不改色地说:“参加市里比赛,看到这儿出了事情就赶了过来,恰好看见你。”
陈浅没有怀疑,点点头,告诉周矜,“哥哥,刚刚青桐巷子里有人在打架,我看见了!我们报警吧?那里有个人,就是领头的那个人我知道,他叫江若诚!”
江若诚?
“报警了,”周矜淡定地说,又反问,“那个人你是怎么知道什么?”
陈浅就说了今天早上的经过,还有今天之所以到这个巷子就是为了修车的经过。
周矜了然,垂眸看她,难道就是凑巧?
最后陈浅进入家门后,为了不让小姨跟姨父担心,没有选择将原本的事情经过告诉他们,而是用周矜教她的那套话术,下午放学后她去书店买资料的路上,不小心将车摔烂了,刚好遇上周矜的车,就跟着回来了。
林初看见陈浅回来,哭的眼睛红肿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带着她身上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不对的地方,心才渐渐放下来。
陈浅晚上霸占了林初,林初带了一床被子铺在客房大床外侧,跟陈浅一起睡,睡前林初摸摸陈浅额前碎发,问她:“最近学习还好吗?如果数学成绩实在上不去,咱们联系一个家教老师。”
陈浅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哎,其实也不是她的数学有多差,150分的卷子,135还是有的。但对于她在年级取得排名来看,这15分确实是一条分割c9与清北的巨大鸿沟。
也不是她不想上家教,因为她所欠缺的这十来分,一般是填空题最后一题与大题目最后一题,都是压轴题。这是一种思维能力的较量,习得所花费的精力可能需要更大,但她本身就是努力型选手呀,时间花在这里了,其他的功课怎么办呢?
陈浅又抱着林初说了会儿话,也渐渐忘记了刚刚的害怕,听着林初清浅的呼吸声,陈浅觉得心安。
但她却有些睡不着,总觉得哪儿有些怪。
陈浅想着,翻了个身,伸出一只胳膊露在被子外。
——周矜。
不对,周矜的反应太奇怪了。
他找到她的地方在那条巷子尽头,前面就是死路,也就是说,周矜一定经过那片打架斗殴后的狼藉才找到自己的。
他说自己报警了,这是对的,可他为什么这么镇定,甚至听说了那个人的名字后,他的关注点不是江若诚是谁,而在她是怎么与江若诚怎么认识的,就好像,他一早知道那人是江若诚一样。
而且报警后,作为目击证人,难道不需要去警察局里做笔录吗?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在小姨与姨父面前,帮助周矜隐瞒了事情的经过。
太奇怪了,陈浅想不通。她看了眼时间,才十点。这个时间段,年轻人一般都没睡觉的吧?
陈浅看了看身旁熟睡的小姨,临走前在镜子面前正了正身上的长袖雪纺睡衣,悄悄出门,上了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