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最可悲的是,如今这样,怪不到好心人,也怪不到春红的身上。
好心人没来,也许在救别人。
而春红身上的痕迹,也早已昭示她吃了太多苦头。
这世道,原本也就不算太非黑即白。
可这样的话,事情就陷入了更令人担心,害怕的境况。
春红如今这样,怎么让她同吴锡平见面?
心中所想和所作所为,是有区别的。
她确实是在期待吴家人继续做出之前的选择,一往无前的奔向春红,而后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若是那万分之一的可能,吴家人见到春红真的变成如今这样,又会不会变卦反悔,觉得春红累赘?
所以,起码,最起码要给春红与吴家人留最后一丝体面吧?
叶青釉深吸了几口气,慢慢放缓纷乱的思绪,轻声道:
“等春红好一些,我们再告知锡平哥。”
叶青釉原先已经沉默半晌,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当着越大公子的面诉求的机会。
此时开口,叶青釉也声如惊雷:
“县令老爷,我怀中此女就是我刚刚在堂前提过的吴锡平之妻。”
“今早吴锡平父子来状告叶珍金,就是为了此女。”
春红听到吴锡平的名字,原先俯身哭泣的动作顿时僵住,不可置信的抬头起来看叶青釉。
等她终于瞧清叶青釉脸之时,竟是直接犯了癔症,尖声痛哭,交替喊了几声吴锡平与叶青釉的名字,随后,就直接就昏了过去。
这动静不小,朱县令原本已经请了几个老少爷们进书房,一听这话,瞧见众人的眼神又看向他,当即又狼狈的退了出来: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你是说,朱县令夺人之妻?”
越大公子一句话,打断了下意识就想要搪塞的朱县令。
朱县令喉咙一哽,立马脱口而出:
“绝无此事!”
“此妓是一个商贾两日前送给我的,说是早已调教好,我虽不知来历,却也清楚不可能是谁人之妻!”
“不信诸位同僚可以问问此妓是不是一直自称秋娘,且也是心甘情愿从原先主人手中被送过来的?”
人都昏过去,自然没有人问。
况且在县令之威下,问了,也不见的能得到什么好话。
朱县令也知如此,顿时有些气馁,无可奈何道:
“本官现在就将送此妓的人找来”
越缜微微动了动扇子,叶青釉瞧见对方明显带有暗示意味的动作,费了吃奶的力气将晕倒的春红扛在了肩头上:
“县令老爷,您治下县城清明,百姓安居乐业,这事儿肯定是还有误会。”
“我同吴家父子熟识,愿将人先带回去治病,若之后再升堂,我再将人带回来”
“好好好!”
好不容易听到有人当着贵人面夸自己的朱县令简直老泪纵横,连忙一边摆手吩咐下人一并帮着将人送出去,一边道:
“放心,本官虽然确实是有些许耽于美色,可大事儿治理百姓,抓凶断案的大事儿,绝不糊涂。”
“你且将人带走,我会仔细查明冤屈,若此妓不,此女确有冤屈,是被人强卖,不用旁人说道,我也将她卖身契赎来,救人于水火之中。”
这话,放在往日,不,哪怕不是往日,而是刚刚在堂前,叶青釉也就当听个响。
不过今日越大公子在,叶青釉也就有了底。
叶青釉扛着人,没有办法有举动,只能垂首以示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