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缜随意晃了晃手里的扇子,没有回答,只是朝堂前抱着陈春红的叶青釉开口道:
“小娘子,我问你,你年纪这么小,却在这儿,可是此处的县令色欲熏心,将你也掳了来?”
朱县令当即大骇,一边朝叶青釉使眼色,一边急道:
“绝无此事!绝无此事!”
“这是我家中仆妇的闺女”
越缜剑眉微挑,看了一眼明显有些慌乱的朱县令,冷哼一声:
“这是今早来给我送瓷的叶小娘子,怎么又成了你家中仆妇的闺女?”
“满口荒唐言,这就是龙泉的父母官?”
朱县令嘴唇蠕动几下,眼神陡然惊恐起来,赔笑道:
“绝无此事,绝无此事!”
“原来公子见过这叶小娘子,就是同她定瓷的人,我刚刚也是怕多生事端,所以才胡言乱语了一句。”
“既公子知道叶小娘子,那上次柳二老爷持州府大人手书来府衙说要改差雇的征收准则,应当也是公子您见过影青瓷后的意思?”
“那恕下官斗胆,不知公子您是?”
正如叶青釉原先所料,朱县令其实也却有些本领。
三言两语见,便从越缜透露的消息中,寻到了机锋,一下子就想到了原先改差雇的事情,是由面前之人而起。
只是这种聪明
其实还是不要的好。
越缜自然不可能给他什么回话,只是朝柳二道:
“我等许久才能从这个小娘子手中得到一两件瓷器,谁若是要抢,或比早我一步到手影青瓷,我打马便回汴京。”
谁要抢,没有说。
回汴京做什么,没有说。
不过也就这么一句话,就已经能让那些猜不到越缜身份的人内衫湿透。
柳二拍了拍自己胸口,震得浑身肥肉抖动:
“那会有不开眼的人会做这样不开眼的事儿,龙泉民风淳朴咳咳,尽管放一百八十个心。”
众目睽睽之下,朱县令面上臊的厉害,一边朝着众人打着哈哈,要将人引进书房,一边朝庭院中两道抱在一起的身影挥了挥手:
“你们先退下,本官自有要事。”
叶青釉原先已经沉默半晌,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当着越大公子的面诉求的机会。
此时开口,叶青釉也声如惊雷:
“县令老爷,我怀中此女就是我刚刚在堂前提过的吴锡平之妻。”
“今早吴锡平父子来状告叶珍金,就是为了此女。”
春红听到吴锡平的名字,原先俯身哭泣的动作顿时僵住,不可置信的抬头起来看叶青釉。
等她终于瞧清叶青釉脸之时,竟是直接犯了癔症,尖声痛哭,交替喊了几声吴锡平与叶青釉的名字,随后,就直接就昏了过去。
这动静不小,朱县令原本已经请了几个老少爷们进书房,一听这话,瞧见众人的眼神又看向他,当即又狼狈的退了出来: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你是说,朱县令夺人之妻?”
越大公子一句话,打断了下意识就想要搪塞的朱县令。
朱县令喉咙一哽,立马脱口而出:
“绝无此事!”
“此妓是一个商贾两日前送给我的,说是早已调教好,我虽不知来历,却也清楚不可能是谁人之妻!”
“不信诸位同僚可以问问此妓是不是一直自称秋娘,且也是心甘情愿从原先主人手中被送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