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一亮,柳贞贞不等吃过早饭,就带着红线出去了。情知一定会被人认出来,两女不再用锅底灰涂黑脸蛋,倒是依旧穿着男人衣服。
京城繁花,街道两旁都是小贩。汇集了各种小吃。柳贞贞身上有钱。红线一味吃巧,两人一路走过去,见到什么都要尝一尝,一路吃下去。浪费的比吃的要多得多。
好在柳贞贞身携巨资。这点小钱。毫不放在心上。红线有好东西吃着,更是乐意跟着她走动,一路上吃的眉花眼笑。
柳贞贞指挥马车。到了昨天和小九、黄小桥约定的地点。下了车子,那小九和黄小桥早就在等了,看到柳贞贞的马车,急忙迎上前来,恭恭敬敬的行礼,“姑娘来了,小人等候多时了。”
柳贞贞和红线携手下了马车,对两人淡淡点了点头。
那旁边有个卦摊,卦师刚刚摆好摊子,还没开张。小九走过去,随手扔给他一钱银子,“伙计,借你的地方用用。”
那卦师一愣,看到那一钱银子时,脸上便堆满了笑,殷勤招呼道:“尊客随便用。”
小九道:“麻烦你先回避一下,在别处等等。等这位姑娘吩咐完了事情,你再回来。放心,耽搁不了你多长时间的。”
那卦师笑道:“我到前面的书画摊上坐会,各位慢慢用。”
卦师这个行业门槛低,只要长一张好嘴,什么人都能做,因此收入不高。一钱银子虽然不多,但对这卦师而言,三五天甚至一周都不一定挣得来。凭空得了一钱银子赏钱,简直是喜从天降,当下欢欢喜喜的将地方让了出来。
黄小桥躬身向柳贞贞招呼,“姑娘,到这边来坐。”说着将柳贞贞向卦师的凳子上让去。
小九忙伸手将卦师坐过的凳子拂拭干净了,黄小桥忙将路上的几个石子踢出去,以免柳贞贞不小心踩到,咯住了脚。种种殷勤之处,这两人活脱脱便是两只狗腿。
柳贞贞也不跟他们客气,理所当然的在凳子上坐了下来。黄小桥将另一只凳子搬过去,放在柳贞贞的下,又对红线道:“姑娘,你坐这儿。”
红线依着柳贞贞坐下了。
柳贞贞轻咳一声,这才问道:“昨天拿给你们的药物,现在卖出去多少了?”
小九道:“回姑娘的话,昨天拿了药物,天已经晚了,因此还没卖完。不过咱们这药好,有客人专门等着买,所以昨天小人还是卖出了七十一枚。”
黄小桥道:“小人运气差点,卖出了六十三枚。”
柳贞贞点了点头,接着道:“昨天赊给你们的药钱,凑够了么?如果凑够了,那就还我。”
小九忙道:“够了,够了。”
黄小桥也道:“早就准备好了,就算姑娘不说,我们也是这样想的。”
两人知道柳贞贞嫌不方便,卖出的药物,全都会兑换成银票,因此两人学乖了,提前帮她兑换成了银票。当下各取了一千两银票出来,交给柳贞贞。
柳贞贞清点了一下,每张一百两,共是二十张,两千两银票。
这两千两银票到手,她身上的财富,和昨天相比,又增加了好几倍,手里捏着银票,心里也不禁有些激动。将借据取出来,分别还给两人。
两人接了借据,收了起来,但听得那小九又道:“姑娘,今天天还早,剩下那一点药物,只怕不够卖一天的。”
柳贞贞点了点头,“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今天特意给你们每人准备了两百枚,你们每人写一张两千两的借据给我。”
小九和黄小桥闻言大喜,两人早就做好了准备,当下请了保人,又找了一个笔杆子,帮两人各写了一张借据,两人不识字,各在自己的借据上打了手印。随手交给柳贞贞。
柳贞贞接过来看过,核对无误,每人分了两百枚药丸。这么一来,她身上剩下的便也没有多少了。
小九和黄小桥领了药丸,便各自回去。
那小九大名朱言九。乃是京城人氏,父亲早丧,家里只有一个瞎眼的老娘,相依为命。如今朱言九年过二十三岁,尚未婚娶。
他家里没田,无法务农。又不会什么手艺,整天瞎混度日,跟着贾馆主学艺,学的晚了,筋骨已经定型。不容易有成就。学到今天,只学了三拳两脚。再加上贾馆主本身功夫就不高,他又学了个半吊子,越没有什么出息了。
他老娘担心自己死了。儿子一个人无依无靠。求爷爷告奶奶。千托万请,找人帮忙提了无数次亲,各种各样的姑娘。瞎子瘸子都找过了。但人家知道他家里的情况,自是无人愿意将女儿嫁他。
这一次突然遇到柳贞贞,也是他合该运转。见对方贩卖金创药,一开始并没留意。等对方走了,想起擂台选将的事来,心里一动,一横心,以家里的老房子作抵押,从高利贷处借了十两银子出来。
他也是豁出去了,如果柳贞贞的药物不好用,或者这项生意不好做,赔了银子,没钱还债,他和他那瞎眼的老娘非要露宿街头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