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找上我的时候,我之所以答应下来,完全就是因为看石氏不爽,蛊王若是尚在,哼——”金行天冷笑:“我便问问他可还记得当年他阿母和庶母的事情,若是不悦,杀到他悦。”
“阿母?庶母?”
金行天对女儿不会有任何隐瞒:“当年我为蛊门第一人,前任蛊王却没有女儿,所以无法叫我入赘,就以秘法,让他嫡妻怀孕,然后生下一女婴,当时就指着襁褓中的女婴,要与为父指为婚姻。
可笑啊,当真是可笑,为父那时已经二十出头,怎么可能和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女婴指定婚约?再者我与你娘亲相互爱慕,早已经有两三年时间,蛊门上下人人都知道。
前任蛊王居然派遣蛊门中的高手,去暗杀你娘亲,我一怒之下,一夜杀石氏二十嫡系子弟。
本以为此事就此揭过,不曾想前任蛊王又派遣老辈高手对你娘下蛊,想要将你娘炼成行尸,我怒斩石氏族老二十五人,辈分最高的,为石氏玄祖,而后杀女婴。
所杀的人中,唯独有那女婴最为无辜,然石氏为祸,欲要杀我爱侣,我必杀之。
前蛊王心有不甘,见我二十余岁,巫蛊之术便已经通玄造化,堪称古今奇才,不顾惜因为秘法而损害身体的夫人,继续让夫人受孕。
又出高价,请中原地区的高手来杀你娘亲,一共一百一十一人,你娘在那一战之中受了重创,我杀蛊门夫人一尸两命泄愤。
前蛊王还是不甘心,又让小妾怀有身孕,并且放出风声,调动三位长老为小妾守护,为父照样杀之,蛊王震惊,不敢再谈论此事,我与你娘亲这对苦命鸳鸯这才得以双宿双飞。”
金行天说完,阿香已经是泪流满面:“阿爹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金行天伸手把阿香嘴里还没有嚼碎,一截露在外边的牛肉干拿了出来:“哭的时候,嘴里不能吃东西,会抢到自己……你娘临终前,让我不要把这些事情告诉你。”
一抬手,金行天又把绣帕递到了阿香面前,阿香接过擦掉泪痕:“阿爹,
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还愿意让我嫁给石勇?”
“你娘死后,我心灰意冷,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心思,唯独只有你是我活下去的希望所在,我见你似乎喜欢小勇子,便也就随你了。”
父母亲的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最无私的爱。
阿香无法想象父亲看着自己和曾经的仇人孙子在一起的时候,内心究竟是何种感受,想到石勇对石兰的无情、还有方才在蛊王殿高台上的一幕,阿香就忍不住咬牙。
这时候,金行天看到阿香两个清澈的眼珠上,忽然冒出一层粉红色的光膜,房间里骤然充满了奇异的香味。
竹楼上暗黄色的竹片,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绿色,然后是嫩绿色,再然后……金行天看到自己面前的竹片长出了青绿色的竹叶。
构成整个竹楼所有的竹片,全部都在这一瞬间活了过来,枯木逢春,死去的竹子瞬间被赋予了生命了。
一片一片的竹片上,长出来了一枝枝成年人手指头粗细的嫩绿小竹子。
金行天缓缓站了起来,面上带着笑意,看着正在发生奇妙变化的竹楼,看着正在发生奇妙变化的女儿。
是的,红尘蛊化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