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去想,越是往死里想,这人就越是容易钻牛角尖。
沐昕就是这样安慰自己的,退到别的地方安歇以后,他开始有些感叹自己的命运不算太好,在这泥泞不堪的日子里北上,不管是大雨倾盆,还是阴雨连绵,都不曾有半点停留,甚至还遇上了滑坡,自己身边的人都死了好几个。
他现在还想着兄长在他出发前的告诫,父亲虽然是太祖爷爷的养子,和当今天子有兄弟情义,可是那终究是上辈人的事情,到了他们这一辈的时候,恩情能剩下多少来,那谁知道?
见了公主,切记不可触怒公主,哪怕是等到公主到了沐府以后,也有新修建的公主府供给公主居住。
寻常夫妻的床笫之欢,也不可以勉强公主,在公主面前,我们就是臣子,应该恪尽职守一个臣子的本分云云。
现在想起来兄长的叮嘱,沐昕几乎要热泪盈眶了,神他么知道娶一个公主这么费神,早知道还不如打光棍一辈子呢!
如果沐英侯爷知道自己的儿子有这样的想法,会不会气的抽他几鞭子。
可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遭遇这些,确实是已经很过分了。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佛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也!”沐老伯缓步从屋子外边走来,口中高声吟诵起来。
沐昕转身微微施礼:“老伯,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公子可是觉得,那刘三在故意为难你?”
沐昕笑道:“在老伯没来之前没,我是这样想的,但是听着老伯念了一段孟子,我就不这么想了。”
“我只是心中很奇怪,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时候混入到队伍里边来的,今天死在刘三剑下的那个几个人,可是跟着我好些年的老人了,我更加是没想明白,我自己都没有发现异常之处。”
“很简单的事情。”沐老伯示意沐昕坐下,两人一边喝着茶,一边交谈:“易容术,本身就是一种
极为高明的手段,能精通这一门技术的人,从古到今都是寥寥可数。
但是易容术,能改变的只不过是一个人的形体外貌,想要真的叫自己身边的人都无法发现破绽,那就需要长久时间的付出。”
“长久时间的付出?”沐昕有些听不明白。
沐老伯淡淡一笑:“事情很简单,比如我是贼人,我要用易容术替代公子,那我一定要对公子进行长久时间的观察,比如模仿公子的动作,神态,甚至于说话的语气,在应对各种事情时候的反应等等。
观察上几年时间以后,我一直都在模仿公子,到了那个时候,不管是做什么,都与公子一般无二,而在这个时候,我换上人皮面具冒充公子,公子觉得,就算是主人重生,能区分出来吗?”
沐昕只觉得浑身上下一阵冰凉,他想到了以前的种种过往,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
“那真的就无解了。”沐老伯道:“沐府在云南位高权重,老夫也想不出来,究竟是谁想要对付我们,刘三今天做的事情虽然莽撞了一些,可是总归来说,也算是帮了我们,那时候也是老夫冲动了一些,应该趁机与之交好才对,我已经没多少年的活命时间了,咳咳……”
听着老人的咳嗽声,沐昕心里一阵发慌,赶紧起身轻轻地拍着老人的后背:“老伯,你会长命百岁的,别说这样的话。”
“这人呢,总归是有一死的,到了我这年纪的人,早就已经把这个看得很开了,我只是没有想到啊,没有想到,吴家竟然还有一个人活着。”
“吴家还有一个人活着?”沐昕奇怪道:“那个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