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不介意你考取计算机高级证书?”
他耸耸肩,“不介意,因为可以靠证书赚钱,虽然在这之前我做着别的工作,但他们说,考取高级证书更有前途,未来属于电脑,你知道吧。”他模仿着父母的语气戏谑地说,我发现他的脸上掠过一道悲伤的阴影,让他显得更睿智和成熟,我突然很想拥抱他。
“我们坐下好吗?”他指着角落里刚刚空出来的一张小桌子说。我点点头,终于可以暂时摆脱弗兰琪了,她依然站在莱昂身后和一群男人聊天,时不时也会朝我挤眉弄眼,做出下流的暗示。
“这么说,你还写诗?”在桌前坐下之后,我问他。角落里空间逼仄,我们挤在一起,他的肩膀贴着我的,我能闻到须后水的味道——“CK一号”,我的鼻子对气味总是很敏感。
他点点头,又呷了一口啤酒。“诗、歌词都写,可我不会乐器,很遗憾。”
“你知道我哥哥吗,丹尼尔·科利尔?他会弹吉他,是自学的,他还有支乐队。”
听到我哥哥的名字,莱昂皱起眉头。“我听说过他。”他说,但语气听着不对劲。奥德克里夫的大部分人都知道我哥哥,就像大部分人都认识弗兰琪一样,他们非常合群,很容易交到朋友,不像我。
我们聊起了音乐,轮流列出各自喜爱的乐队。我告诉他,我从来没听说过“水牛春田”这乐队,他答应借给我一张他们的专辑。
“我不得不说,杰兹虽然是个浑蛋,但他懂音乐。”他说,这时DJ杰兹换上一张蓝调乐队的唱片。
我笑了。“你为什么说他是浑蛋?”
莱昂耸耸肩,“你看看他。”只见杰兹趴在DJ台上,脑袋上夹着耳机,正在和一个穿超短裙、厚底靴的金发美女聊天。“总有女孩在他周围晃悠,就因为他是个DJ。”
“听起来你挺嫉妒他的。”我笑道。
他灌了几口啤酒,“我现在和这里最漂亮的女孩坐在一起,才不会嫉妒他。”
“你可真会说话。”我蹭了蹭他的肩膀,他转过脸来,热切地盯着我,我屏住呼吸,他凝视着我的眼睛,脸越靠越近。
“你在这里啊!”弗兰琪突然出现,双手叉腰,打断了我们即将开始的动作,“在这里干坐着岂不是太无聊了?来吧,索芙,我们来跳支舞。你喜欢这首歌。”
纸浆乐队的《宝贝》。刚才我甚至没注意到现在放的是这首歌。没等我反对,弗兰琪就把我从莱昂身边拽走了,我回头望了他一眼,他耸了耸肩,冲我笑笑,继续喝啤酒。可我非常想要踢弗兰琪一脚。
“你为什么要打断我们?”走到舞池时,我咬牙切齿地低声质问她,“我们聊得很好。”
她的绿眼睛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没你想象的那么好。他不适合你,索芙。”
愤怒在我的内心膨胀。“你怎么知道谁适合我、谁不适合我,弗兰琪?”为了表示抗议,我停止了跳舞。
她轻蔑地挥了挥手,仍然抓着她的“白钻石”啤酒瓶。“因为他是个疯子,不是一般的疯。他可能会对你死缠烂打的,知道吗?”
我震惊了,“什么?”
“噢,我只是说说而已,实际上并没有这么夸张。”看到我惊恐的表情,她说。
“那你为什么这么说?他是你前任?”
她甩了甩鬃毛般的黑发,灌了一大口啤酒。“他倒是想和我好。”她笑道,我更生气了。发现我并不买账,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也停止了跳舞。“只不过是……”她犹豫了一下,说,“听着……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很喜欢他,有一个月我们经常接吻来着,可后来他总是缠着我,我就疏远他了,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