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昭宁在接近午时醒来。
春光已是大暖了,半开的窗子透进来午间的日光,窗影四四方方的印在地上,檐角不知什么鸟叫的正欢。
她睁眼睁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车碾过一样的酸痛传遍全身。
盛昭宁皱了皱眉头,忍着酸疼,四肢僵硬的慢慢挪起。
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窗边人的注意。
光影短暂的晃动了一下,脚步声靠近。
青帐被轻掀起一角,高大的身影压下来,轻而易举的就掐着她的腰将她带了起来,扶她坐稳。
好闻的沉香气在鼻尖清浅漾开。
盛昭宁看着面前放大的那张侧脸,皱了皱眉,推了他一下。
大白天的,屋里还有人,做什么又凑过来,狗皮膏药一样。
魏颐早已换了一身常服,浅银绣金,被她蚍蜉撼树般的力气推了一下,也不生气,就这那股力道微微退开了一点距离。
他站在床边,低垂着眸子看了一眼靠坐在床头的人,神色柔和了几分。
“饿不饿?”他盯着她柔软的发顶,眸带笑意的问道。
盛昭宁实在不想理他。
他昨夜明显是带了存心的折腾,不让她好过,身上到现在还是一块青一块紫的痕迹,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样。
纷繁迷乱的记忆涌上来,她压着满腔的冷怒道:“不饿。”
明显是带了怒气的推拒。
听到这一声冷斥,魏颐反倒扬起了唇角。
他就喜欢盛昭宁这样生动着发火的样子,不再空洞洞的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死气沉沉,难生波澜。
“吃点吧,想吃什么,叫尚膳监给你做。”魏颐软着目光,耐着性子道。
盛昭宁用奇怪的眼神扫了他一眼,不太能接受这样的语气从他口中说出来。
他没事吧。
中邪了?
她不懂男人在得到满足后徒生出的温柔和包容有多可怕,但魏颐显然没再计较昨天的事情,这让她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养了许久的身子早已不像最开始时那样脆弱,或许已经可以接受逃离时的颠沛流离。
现在最要紧的,是卸下魏颐对她的防备。
他对她并没有完全的放下心,也没有绝对的信任,这一点毋庸置疑。
或许他一直都在等,等她再也忍不住暴露出破绽的那一天。
譬如昨天那样,意识不清时的脱口而出,险之又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