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团如凭空升腾起的一阵雾气越聚越深。
盛昭宁敛眉思忖,忽道:“可知沈同书的生母胞妹因何而死,葬在何处?”
王淇想了想,回道:“死因尚且不明,但葬身之处费了一番波折总算打听到了,二人就葬在沈家祖坟中。卑职与宋邯前去探查过了,那里有人守着,无法靠近,但可见碑上姓名,确是沈同书家眷无疑。”
有人守着。。。。。。
盛昭宁听得皱起了眉。
若众人所言属实,那沈同书的确一介贪官,害死了无数条人命,那平河县的百姓怎么可能还会让他的母亲和妹妹安葬在祖坟,还派人去守墓呢?
况且路上所见官民相助之景绝非虚假,这里的官府和百姓之间异常的团结,且同仇敌忾,自始至终都对他们带着明显的排斥。
还有,县志之上清清楚楚的记录着平河县近五年来的变化,从一方贫困小县到现在百废俱兴,虽经天灾,却仍可见其曾经繁荣之貌,可见地方官员的用心。
而有关于沈同书的事迹,却被明显抹去了。
抹不掉的,便干脆撕毁,叫人寻不到他的半分功绩。
桩桩件件,均透露着事情并不简单。
若是一般的寻常官员,为了迅速结案,定不会查的如此细致,干脆顺水推舟,直接判了沈同书死刑,倒免去了核算功绩的麻烦。
想必背后之人也是利用了这一点。
看来其中,果真有人一直在刻意阻挡他们寻找背后的真相。
这反而说明,沈同书确有冤屈。
“咚咚咚咚咚——”
正在众人吵骂的不可开交时,县衙外忽然传来鸣冤鼓的声音。
盛昭宁闻声抬头,朝外望去。
身旁的县丞脸色骤然一变,“快将那老疯妇带下去!”
他语气急促的两边的衙役吩咐道。
衙役领命,正要抬步出去。
魏珩在这时出口阻拦:“慢着。”
两个衙不得不停下步子,满脸为难的朝县丞望去。
魏珩的视线也跟随着落在了县丞身上。
“鸣冤鼓既响,且本官尚在,哪里有驱赶击鼓者的道理?”
县丞眼神晃了一下,干笑一声道:“大人有所不知,平河县有一老妪,是个疯婆子,隔三差五就县衙门口敲鼓,实在是不足一见啊。”
魏珩回之一笑道:“鸣冤鼓响,衙必升堂。这个规矩,李大人想必清楚吧。”
县丞愣了一下,满脸的纠结之色。
堂内的百姓这会儿也都纷纷噤了声,相互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魏珩等了片刻,县丞终于闭上眼睛叹了一声:“带进来!”
衙役闻声,再次朝门外走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人一左一右扶着一个老妇进了公堂。
盛昭宁朝来人望去,只见那老妇人头发花白,衣裳糟乱,脸上手上都是泥污,一只眼睛瞳仁灰白,另一只眼睛半眯着勉强视物。
她似乎没有料到公堂上会有这么多人,颤颤巍巍的拄着棍子站在中间,目光依次从众人脸上望去,用嘶哑的嗓音问:“你们也来给沈大人申冤吗?”
在场之人面色骤变,气氛诡异的凝滞。
县丞面色苍白,拳头紧握,无力的闭上眼。
他最担忧的事情,还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