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上听见那些锥心的话时她没哭,被推到冰湖里差点死掉时她没哭,一个人孤身离开凉州时她没哭。
却在一个平静到再不能平静的夜晚。
盛昭宁哭得泣不成声。
“停止吧。”
她对自己说。
不管是好的、坏的、迷恋的、痛苦的。。。。。。
所有的回忆早就应该成为过去,被她丢在那片冰冷刺骨的洛川湖中。
如同那只杏花木雕,早就被魏颐亲手在她面前烧掉。
化为灰烬。
。。。。。。
朝廷赈灾的队伍在五日后出发。
粮饷人马均已整顿完毕,黎明时分,众臣在太和门前齐聚,送太子殿下并赈灾队伍出行。
东方泛白,北风猎猎。
魏珩一身黑色骑装,骑马立在队伍首端,湖水般清澈的双眸缓慢而仔细的扫过人群,在茫茫人海中寻找那抹削瘦清峻的身影。
可不知是周围的人太多,还是他遗漏了哪里,魏珩始终没有寻见那抹挂在心头上的身影。
他眸中低落一闪而过,眼看启程之时已到,魏珩不得不收回目光,敛去眸中情绪,开口道:“启程。”
众人齐应道:“是!”
声音响彻四方。
马蹄声渐起,皇帝站在太和殿阶前,目送车马逐渐向宫门外驶出,眸中既欣慰又担忧。
他的儿子在京中顺风顺水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人世黑暗,也不曾经历过皇位争夺下的腥风血雨。
这储君之位魏珩坐的太容易,手上干干净净,目之所及皆是盛世太平。
或许他真的该放手,让他亲眼去见一见这人间疾苦了。
队伍渐渐远去。
魏帝正要转身时,眼角余光却忽然扫到了什么,神情愣了一瞬。
只见破晓天光之下,一匹红鬃烈马从人群后方疾驰而出,缰绳一扯,骏马前蹄抬起,长长嘶鸣一声,停在宫门前。
队伍停止前进,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魏珩若有所感的抬眸,在看清来人那一刻,眸光颤动。
马蹄停在他的面前。
清风拂过,卷起一片情丝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