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昭宁对这一点很是满意。
起码是个有眼力劲的。
屋内只余呼吸声清晰可闻。
夜色寂静,二人一内一外,枕着一轮明月,各自相安无梦。
周危就这么以“护卫”之名留在了盛家。
观澜水榭的丫鬟仆从不多,近身服侍的也只有碧云一个。
安全起见,周危甚少出现在外人面前。
碧云虽对公子身边忽然出现了一个护卫感到奇怪,却也并未多言。自从那日同盛昭宁垂问心意后,她有意无意的总是躲着盛昭宁,就算必要的相处下,也是羞愧的低着头不敢看她。
种种行径,倒是让周危嘲笑了盛昭宁“不解风情”许久。
盛昭宁没空理他。
年节将近,盛昭宁已经开始着手准备离开事宜。
盛老夫人为她备了不少盘缠,足够他路上行用和进京之后衣食住行等一年所需。
陆氏早早就已安排好的行李满满当当装了一车,大多是一些衣服干粮,和她日常所需之物,又偷偷塞了一笔她嫁妆箱里的银票。
盛昭宁掐着荷包里厚厚的一沓银票,只觉得手中沉重。
她外祖家不愧是世代行商的淮江富户,实力果然雄厚。
盛元中没准备什么东西,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一切,然而,再平和的目光也掩不住周身的沧桑与寂寥。
碧云哭着求着想跟她走,但盛昭宁坚持不带盛家一仆一婢。
此去京城,她要做的事情太多,身边断不能留人。
除了周危。
——
转眼,除夕已至。
周危身上的伤已大好,只剩下结痂脱落后的点点粉白痕迹。
徐州夜幕总有繁灯高照。除夕之夜,爆竹焰火齐鸣绽放,夜空中留下斑斓星火,照亮一整面天际。
盛家人齐聚前厅,席面热闹。
这或许是盛昭宁同盛家众人的最后一顿饭。
置身在这热闹喧嚣中中,她静静地环视着四周的一切,唇边不自觉的勾着笑意,目光柔静且绵长。
所谓亲人,原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