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追来的?”盛昭宁冷眸望向他。
周危丝毫没有察觉到她语气中的危险。
“徐州城的解元大老爷,文庙祈福的多是科举考生,认识你的不在少数,都不需打听便有人将你的身份住处说得一清二楚,你说我怎么追来的。”
他语气带着些不屑,说出的几句话明显气息不足,唇色更加苍白了几分。
一路上攀爬在别人的车底进入徐州城,又费力溜进盛府找到观澜水榭,一番劳碌下来几乎已是费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周危现在只不过是强撑着威风,不想让盛昭宁看了笑话。
莫名的,他对盛昭宁有种奇怪到近乎诡异的信任。
或许是宝月楼外匆匆一瞥,他便对这个人的身份感到好奇。
一个抱剑立在楼外,同样欲杀谢邱的人,竟是书香门第中,外人眼里的文弱书生。
盛昭宁的身份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而恰恰就是这样一个绝对复杂的人,因为自己本身就见不得光,才不会轻易将他送至官府,也不想让人知道他同她扯上半分关联。
所以,他有资格信任盛昭宁。
信她不会将他交出去,信她会救他。
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纵使未知,却也好过一个人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躲在庙外,风雪中独自等待死亡。
盛昭宁扫灭屋内烛火,在四周昏暗的一瞬间扯过衣服将自己包裹起来。
周危只觉眼前一暗,下一刻,一只温热细长的手指便掐在了他的喉咙上。
“你倒真不怕死。”盛昭宁眸光幽暗,低沉的尾音蕴含着危险的气息。
周危被抵在窗上,脸色因窒息而变得青紫,“杀我,不如。。。。。。救我。”
他皱着眉,艰难的说出这句话。
盛昭宁微微抬眉,手上的劲道这才松了下来。
“说说看。”
周危急促的呼吸了两下,“救我,我可以为你做一件事。”
盛昭宁的手还轻扣在他的喉咙上,随时用力便可掐断。
“这笔买卖似乎亏了点。”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周危神色挣扎一番,全身上下的伤口都在叫嚣着疼痛,他无力再去同盛昭宁讲条件。
当然,他或许也没有这个资格。
“那你想怎么样。”他认命的闭上眼睛。
盛昭宁盯了他一会,目光缓缓下移,定格在他腹部的伤口处。
那是他身上最严重的一道伤,再不处理,便只能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