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总管低头应声,“是。”
凉州很快入了冬。
纷飞如鹅毛般的雪片砸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天地都被这场白色包裹,飞檐碧瓦,漫山遍野,入目无他色。
盛昭宁足足休养了月余,伤势才堪堪见好。
此番她伤的极重,整条左臂几乎废掉,直到现在还未完全愈合,总是使不上力气。
饶是她功底深厚,这次也去了大半条命。
代容端着药进屋时,盛昭宁正坐在窗前看书。
“叫你躺着,怎么又起来了。”代容拧眉道。
盛昭宁挨了训,随手把书放下。
“已经不妨事了。”
代容是镇北王府的掌事姑姑,统管着王府里所有的侍女和府中琐事,盛昭宁自襁褓中被捡回王府,算得上是被她一手带大的。
“你就逞强吧。”代容又气又无奈。
盛昭宁刚被抱回王府的时候,瘦瘦小小的一团,白白软软的,像一个小棉花团子。
代容也是从小就进了王府,在府里待了三十多年,终身未嫁,没有自己的孩子,因此待她便如亲女一般。
她希望盛昭宁能够一辈子无忧无虑,平安快乐的过完一生。
可瞧她如今这个样子,代容既气她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去当那见不得光的影卫,又心疼她满身的伤痕,常常走在鬼门关边缘。
“你昏睡的那几日,迟少将军来过了。”
盛昭宁不明所以的抬头。
代容叹了一口气,“听迟家的人说,他去了漠北,寻药。”
代容特意强调了“寻药”这两个字。
盛昭宁沉吟片刻,道:“为我?”
代容简直要被她气笑了,“不然呢?”
盛昭宁语气冷淡,“我不需要。”
这次代容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叹了口气。
“算了,说再多也是无益。”
盛昭宁的眼睛里,除了魏颐,又能看得见谁呢。
“过几日就是王爷寿宴,到时迟家的那位也要来,你可要当心些,避着点她走。”代容嘱咐道。
这番话着实是为了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