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昭宁就这样在冷热更替中,反复的高烧,几次都差点死过去,又被太医用猛药激了回来。
太医碰见这样棘手的差事,也是有苦说不出,既要拼尽毕生医术保住她的性命,又不敢得罪刑部,告到御前,更阻止不了刑部存了心的折磨,只能用药吊着一口气,眼看着她的根本损了又损,再这么折腾下去,也不知她还能活几时。
“赶紧起来,还真当自己是来养病的啊!”
狱卒拿刀敲了敲铁栏杆,发出一阵嘈杂的噪音,随便丢过来两个冷硬发霉的馒头,扔到了她的脚边。
盛昭宁蜷缩在墙角。
正值晌午,牢房里又一次烧满了炭火,火舌滚烫,只在头顶开了一扇小窗,整间屋子热到窒息。
她浑身都没有力气,闻言,就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狱卒见她这副病病殃殃的样子,也觉得有些自讨没趣,咕哝着骂了两句,瞪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盛昭宁再次疲惫的闭上眼睛。
她清醒的时间很少,大多数时间都是发着高热,昏昏沉沉的睡着,不省人事。
再一次昏睡过去后,也不知是过了多久,耳边若有若无的响起一阵脚步声。
盛昭宁躺在地上,浑浑噩噩间,察觉到似乎有人把她抱了起来,紧接着,浓郁苦涩的药汤在往喉咙里灌。
刺着神经末梢的苦味在口腔蔓延,她干呕了几声,想吐,被人扶起来,轻柔的力道拍在后背上。
连着胃管的恶心这才减淡。
灼人的热气不知何时竟然缓慢的消散下去,闷热到不能呼吸的空气似乎也渐渐清透。
原来是炭盆都被撤了下去。
盛昭宁脸颊烧的吓人,眼眶都被烧的干涸,她强抬起沉重的眼皮,用模糊的视线抬头望了一眼。
艰难辨认出来人。
她靠在墙上,强扯出一抹笑容,用干哑的嗓音道了一声:“你来了。”
那人没有说话。
他蹲在她的面前,眉头深皱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过了半晌,才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将药碗递到她的面前。
“喝了吧。”
盛昭宁看了看那碗黑乎乎的汤药,小幅度的摇了摇头,声音微弱,“我拿不动。”
那人静默片刻,将药递到她的唇边。
盛昭宁唇齿衔住碗沿,微微仰头,将药喝了下去。
“多谢迟将军。”
她笑着道谢。
迟郁冷着脸将碗搁到一旁。
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盛昭宁,看看你现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