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起风的时候,空气中的血腥味儿更甚了,雾气也跟着飘散了一些,隐约便看到了人形。
“好像有什么东西落下来了。”众人纷纷感觉有东西落在了自己的头上、脸上。
“血婴树的花已经全部开了。”老头儿悠悠地说道,“休息吧,明天可是有得忙了。”
众人哑然,实际上,在这种时候除了老头儿和叶小奈谁还有心思睡觉啊。老头儿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叶小奈却是实在困得难以支撑,在落花中便沉沉地睡过去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众人便被一阵激烈的铃声给吵醒了,是紫魂铃发出的声音。
“看来血婴树已经苏醒了。”
现在的浓雾还没有消散,众人虽然心急,但是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天色渐亮的时候,浓雾这才慢慢散去。
血婴树的全貌这时候便展现在他们的眼前,昨天见到的郁郁葱葱中带着点点猩红的血婴树,此时已经是“硕果累累”,众多藤蔓缠绕其中,缝隙间露出来的树干显得其诡异和恶心,这些果实却是一颗颗鲜活的头颅,不仅仅有人类,还有动物、妖怪的头颅,而这些头颅除了眼睛紧闭,与一个活人丝毫没有分别。
“快看,那是落羽!”清辉指着血婴树左边的一颗头颅惊恐地喊道。
众人随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真就看到了昨天被藤蔓卷走的那个弟,此时他就只剩下一颗头颅,贴在了光滑的树干之上。
安馥萍和几个弟看到这一幕不由得一阵干呕,叶小奈也忍不住胃里一阵泛酸。老头儿和陆仁烈看到此情景也是面色阴沉,毕竟,上面挂着的也是昔日里一起修炼生活的同伴。
“好了,不要慢吞吞的了,再不快点,就真的是要等死了。”老头儿咳了一声提醒道。
“可是师伯,上面的……头颅这么多,我们怎么知道那一颗里藏有心脏?”
“不知道也得找,等到血婴树所有果实都成熟的时候,我们就都得变成它的下一批果实了!”老头儿率先走了过去,“你们先准备好火把,把这些藤蔓烧开了再说。”
众人准备好火把,又将身边剩下的酒全都撒在了树干周围,准备好之后便站得远远的,将火把扔了过去,转眼间,血婴树周围便燃起了熊熊大火,食人藤不断伸展出来,遇到火之后又立刻缩了回去。血婴树的树干便露了出来,像人肉一般被烧得焦黑。
“就是这时候!”老头儿一声令下,众人便冲上前去,趁着食人藤无法分身,跃到树上挥剑将那些头颅砍了下来,每颗被砍下的头颅一被斩落便变得乌黑干枯,有的就直接化为了粉末,由此便可以得知它们哪些年份比较久远。
但是血婴树上有上千上万颗头颅,凭着他们十几个人根本就斩不过来。
就在这时候,事情突然发生了变化,陆仁烈冲老头儿喊道,“师伯,血婴树有异!”
老头儿低头一看,原本被烧得干枯发黑的血婴树树干这时候也正在一点一点地恢复成原本那样如婴儿一般柔嫩、光滑得皮肤,而原本被砍下头颅的地方又重新长出了一颗新的头颅。
“呸!真是难缠!”老头恨恨地骂了一句,冲着其他人继续喊道,“快点,等血婴树重新恢复,它就得成精了!”
老头儿话音刚落,其他人就赶紧加快了动作,因为此时不用等到血婴树完全恢复,他们已经感受到了异常,血婴树的一些枝干已经变得像触手一样柔软,而且开始袭击他们,所幸现在动作还有些迟钝,众人还可以应付。
叶小奈站在树下,着急地看向上面的人,因为此刻在她眼里看来,树上的人几乎都要被埋进了那些头颅里,而那一个个头颅都像是张着嘴巴的恶鬼要将他们吞了进去。
心脏……心脏……
叶小奈迅速地在那一个个头颅中打量,在这些头颅之中只有一个是藏着血婴树的果实,那么这颗头颅一定是第一个被吞噬的生物,那么必定也是最腐朽的一个,就算外表还很鲜活,但是实质上却散发着死物的味道。
最终,叶小奈的目光落在了血婴树左边最末梢的那个小小的头颅那里,那是一颗野狼的脑袋。她总有一种感觉,心脏就在那颗头颅的嘴巴里。但是要怎么样才能告诉树上的人呢。
此时血婴树已经完全恢复了,它的树枝便都变成了柔软的触手,朝他们攻击过去,而每当一只触手砍落,树枝里的鲜血便溅了出来,但是却是没有一丝温。
这样络绎不绝的攻击,很快便使众人都感到了疲惫,也根本就无暇顾及地上手舞足蹈的叶小奈。
叶小奈站在地上站着空着急,看到众人都没有留意到她,想了想,在周围找了一圈,最后目光定位在绑在旁边的马匹身上。
马儿,对不起了啊。
叶小奈在心里默念了一句,便扬起了枝条往马儿的屁股上抽了一鞭。
此时树上的人忽然听到了一阵马儿的嘶叫,便低下头去,就看见了叶小奈正一边拿枝条抽打着马儿,一边朝他们指手画脚。
“小奈这是做什么,这种时候添什么乱啊!”陆仁烈皱着眉头说道。
老头儿就着叶小奈指的方向看去,大概知晓了她的意思,“哈,真是好徒儿!你们几个,全部跟我过去把那边的头颅全部给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