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朝廷有何举动,阴谋论的调调已经在军中和民间传扬开来。
身为一军统帅,堂堂的军团长,如果不是受迫于无法承受的压力,又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在家中自尽呢?而能给军团长制造压力的人,除了皇帝,还能有谁?
皇帝表面上不向风军屈服,当朝许诺,不问罪查斯坦,而实际上,皇帝还是打骨子里畏惧风军,最后使用了见不得光的手段逼死查斯坦,以此来确保他自己的太平无事。
虽说阴谋论的调调都是一些捕风捉影的言论,谁都无法去证实,但与实际的情况也**不离十。
宁南朝廷还未对查斯坦的自尽做出相应之举措,长孙伯昊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令人到查府,带走了查斯坦的尸体,并着人送给城外的风军。
另一边,他又下旨,表彰查斯坦的功绩,并赐予他一系列的追封。基本上,手谕中有写到的内容,他也都有做到。
如果说查斯坦的自尽,人们还只是捕风捉影的说其中有阴谋,那么,等长孙伯昊把查斯坦的尸送给风军之后,阴谋论便已基本成为了定论。
不管是军方,还是民众,甚至连朝中的大臣们都认定,查斯坦就是被皇帝活活逼死的。
这样的结果,可以说让所有人都对长孙伯昊大失所望。
宁南并不缺少忠义之士,更不缺少甘愿为国玉碎的死士,他们不怕死,也可以随时去赴死,但起码要死的有价值,要死的有意义,可是,为了这么一个贪生怕死,不惜以牺牲臣子性命为代价,换取自己苟且偷生的皇帝去死,他们不愿意。
冠玉等大臣那么反对长孙伯昊现在就处死查斯坦,原因就在这里。查斯坦不该死吗?他太该死了,哪怕死一百个来回,都没人会为他喊一句冤。
但什么时候都可以杀他,唯独在风军兵临城下的时候不能杀他,这个时候,皇帝必须得挺直腰杆,顶住压力,必须得表现出一国之君该有的骨气与尊严,也只有这样,皇帝才能博得天下人的爱戴,让人们心甘情愿的为皇帝去作战,为皇帝去赴死。
可长孙伯昊不仅逼死了查斯坦,还厚颜无耻的把他的尸身送给风军,去献媚,去邀功,去保自己的平安,如此皇帝,如何能恩不让人失望,又如何能不让人心寒。
得知陛下要把查斯坦的尸体送到城外,冠玉第一时间就派人前去阻拦,可最后还是慢了一步,长孙伯昊派出的使臣已经出城,进入风营。
手下人回府禀报,知道这个结果之后,冠玉忍不住在心中哀叹一声,完了!大事去矣!昊天千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
此时此刻,想来冠玉的心中应该是充满悔恨的,后悔当初未能辅佐大皇子长孙伯渊,而辅佐了一个看似仁义,实则却自私自利的二皇子长孙伯昊。
长孙伯昊的自私,并不是从现在才表现出来,早在皇室战争爆的时候,他就已经表现出来了,如果他真是一个大度、大义之人,宁南国内,根本就不会有这一场内耗无数的皇室战争。
与如丧考妣的冠玉相比,风军众将可是喜出望外。
得知宁南使臣把查斯坦的尸体带到了己方大营,原本坐在铺垫上的孟秋晨一下子蹦了起来,满脸的惊喜之色,对上官秀激动地说道:“殿下,大事成矣!”
上官秀也是仰面大笑,对长孙伯渊说道:“人人都说,二皇子贤德,现在看来,所谓的贤德,也只是装出来的贤德罢了!”
长孙伯渊冷笑出声,嘲讽道:“贤德?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别人不了解长孙伯昊,他又哪能不了解长孙伯昊,如果再让他做个几年皇帝,他或许真会变得贤德,但他现在刚刚登基,帝位未稳,对周遭的一切都异常敏感,本性便自然而然的逐渐暴露出来。
他嗤笑道:“为了坐稳他刚刚得到的皇位,别说牺牲一个查斯坦,哪怕牺牲掉再多的人,他也会连犹豫都不犹豫。”
上官秀抚掌而笑,说道:“接下来,伯渊兄一雪前耻的机会终于来了。”
长孙伯渊眼中闪过一抹幽光,拳头也下意识地慢慢握紧,自己无法得到的皇位,长孙伯昊也别想在上面坐得安稳。
上官秀向孟秋晨点点头,说道:“烦劳军师,去接见长孙伯昊的使臣吧!”
“是!殿下!”孟秋晨拱手应道。
“对了。”上官秀补充道:“接收查斯坦的尸体之后,于天京城前,以重礼厚葬!”
孟秋晨先是愣了愣,而后慧心的一笑,说道:“微臣明白,殿下尽管放心。”
“嗯,军师去吧!”
在长孙伯昊哪里弃如敝履的查斯坦,被移交到风军这边却要厚葬,这个攻心之策用得太厉害了,林奕暗暗叹息,上官秀都算计到了骨子渣子里,查斯坦生前被他所利用,连他死后,他还要继续利用。
风人的手腕,歹毒吗?很歹毒!高明吗?也着实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