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长,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生了。两名刚才离开的大汉去而复返,这回,他们从外面拖进来一名中年妇人,这位妇人,正是田彩蝶的母亲。
修罗堂的人对田父用刑,田彩蝶还能忍得了,可现在他们要对自己的母亲用刑,田彩蝶可再忍不住了,在她母亲被拖进牢房的一瞬间,她便放声大哭起来。
身为女儿,她再清楚不过,这些年,母亲的日子过得有多苦多不容易,田父在外面赌钱,赌输了喝,赌赢了也喝,每次都喝得烂醉如泥,回到家里,对母亲非打即骂。
自她记事到现在,在她印象中就没见过母亲过过一天舒坦的日子。如果修罗堂人废掉母亲的手,那母亲以后也就没法活了。
田彩蝶带着哭腔,尖声叫道:“让我娘出去,你们立刻让我娘出去,我告诉你们,我什么都告诉你们……”喊到最后,她已是泣不成声。
秦川瞥了她一眼,说道:“早这样不就好了,何必这么麻烦!”
用家人做威胁,这只是他管用的刑讯手段第一步,真正的大刑,他还没用在田彩蝶身上呢,就秦川掌握的那些刑讯手段,也不是人类所能忍受的。
他向手下人挥了挥手。刚刚被拖进牢房内的田母,只是打个了照面,便又被两名大汉架了出去。
看到母亲离开,田彩蝶的哭声这才止住,只不过人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抽泣着。接下来,秦川又站到了一旁。
他是做黑脸的,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是袁牧的工作了。袁牧从手下人那里接过一张毯子,走到田彩蝶的近前,把毯子包裹到她身上,柔声说道:“田姑娘,我们也不想这样,但有时候不这样,我们就只能做聋子、瞎子,任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傻子。说说吧,蔡霄把你安插进修罗堂,究竟有何目的?”
田彩蝶低垂着头,一声未吭。秦川扬了扬眉毛,侧头喝道:“来人!”
“等……等一下!”田彩蝶急急叫了一声,阻止住在场的那两名大汉,她吞了口唾沫,说道:“蔡……蔡大人的目的,是……是取缔军武堂……”
“取缔军武堂?”袁牧没明白她的意思,取缔军武堂和把她安插进修罗堂,这两者之间有关系吗?田彩蝶狠狠咬了咬嘴唇,说道:“你……你们会放过我的家人吗?”
“只要你肯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我们不仅会放过你的家人,还会放过你,如果你怕蔡家报复,我们可以安排你和你的家人离开上京,去到一个蔡家人永远找不到的地方,并留给你们足够的金银,让你和你的家人从此衣食无忧。”说着话,他看眼秦川,笑道:“老秦虽然让人剁了你父亲的两根手指,但这对你们家而言,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以后,你也不用再担心你父亲出去滥赌了!”
袁牧和秦川,这两人一文一武,一个做白脸一个做黑脸,后者把事情做绝,做到令人痛彻心扉,而前者能言善辩,把死人都能说活了,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把已做绝的事还能再给圆回来。
看看袁牧,再瞧瞧秦川,田彩蝶暗暗叹息一声,自己根本斗不过他们,还差的太远了。她舔舔干的嘴唇,说道:“宪兵队运送的赈灾银子在安阳被劫……”
秦川插口问道:“这事也是蔡霄干的?”
袁牧白了他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等人家说完。田彩蝶摇摇头,说道:“这事不是蔡大人做的,具体是何人所为,我也不清楚,或许是蔡大人做的,但我的确不知情。”
“继续说下去!”袁牧了解地点点头,又向田彩蝶一笑,并送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田彩蝶吞口唾沫,继续道:“蔡大人打算借着官银被劫的案子,先取缔宪兵队,进而再军武堂。军武堂直接对口宪兵队,宪兵队监守自盗,罪无可恕,已无存在的必要,既然宪兵队都没了,那么与之对口的军武堂,也不需要继续存在下去。”
袁牧边听边琢磨,等她说完,他眼珠转了转,说道:“把宪兵队的过失,推倒军武堂身上,多少有些牵强。”
田彩蝶点点头,说道:“蔡大人知道,要取缔军武堂,一定会遭受很多人的反对,毕竟有很多世家子弟现在都在军武堂,军武堂一旦被取缔,他们以后的仕途也就断了。”
“所以,蔡霄一定还有后招。”
“是的,蔡大人会提出,让军武堂的学生和灵武学院的学生进行一场实战演习,陛下可亲自观战,看双方究竟孰优孰劣,只要灵武学院的学生赢了军武堂的学生,那么便可用事实证明,军武堂的学生不如灵武学院的学生,军武堂在灵武学院也毫无存在的意义。”
原来如此!袁牧沉吟片刻,笑道:“你的任务,就是让军武堂的学生们输掉这场比试!”
田彩蝶笑了,嘲讽的笑,袁牧也太小看蔡大人了!她幽幽说道:“不会有比试,在演习场上,只会有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