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开国皇帝外,风国历史上再无人有过这样辉煌的战绩。
坐在马车内的唐凌看看外面齐声喊喝的将士们,再瞧瞧安坐在自己身边,完全不动声色的上官秀,她的脸上露出笑容。
当她真正爱上他的时候,便已不再在乎两人的威望谁高谁低,他的一切,也是她的一切,同样的,她的所有也是他的所有,两个人完全是融为一体的。
她握住他的手,向他笑了笑。上官秀淡然的脸上也露出笑意,反握住唐凌的手。
当晚,唐凌于皇宫内设宴,宴请朝中大臣。
参与宴席的武将没有多少,文官占了绝大部分。毕竟风国的中央军主力都在京外驻守,留守上京的中央军不多,军中的将领们大多也都在外面。
对这种宴请群臣的酒席,唐凌很少会从头到尾的参与,通常酒席只进行到一半,她就退场了,这次也不例外,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唐凌没有在酒宴中多做逗留,回后宫休息去了。
唐凌走开,群臣们都轻松了不少,宴席的气氛也越来越热闹。坐在文官席的蔡霄,端起酒杯,向上官秀这边举了举,笑吟吟地说道:“老夫得敬上官大人一杯,这次上官大人为我国打下一座偌大的北郡,让我国的领土向北扩张了一大步,这皆是上官大人的功劳啊!”
听闻他的话,不少文官也都举起杯子,纷纷说道:“恭贺上官大人,为我大风立下旷世之奇功!”
上官秀暗叹口气,他最厌烦的就是朝堂上的这种勾心斗角。
蔡霄的话,你得用正反两面来听,表面上是在恭维他,实则是把他推到火堆上在烤。拿下北郡的功劳都是他一个人的,那陛下怎么想?军中的将士们怎么想?吴鹏又怎么想?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他置到与陛下争功、与军中将士相对立的那一面,如果顺着蔡霄的话往下说,连自己最后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上官秀淡然一笑,说道:“蔡大人说笑了,拿下北郡,乃陛下携全军将士,浴血奋战之功,秀之功绩,微不足道,又岂敢独占鳌头?”
蔡霄仰面哈哈大笑,说道:“上官大人也太自谦了。上官大人回京之时,军民齐呼威名,由此可见一斑,而大将军回京之时,则……”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看眼气色不佳的吴鹏,他连忙打个哈哈,说道:“老夫失言了,老夫自罚一杯!”说着话,他一扬头,把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吴鹏的脸色更加阴沉,没笑硬挤笑,说道:“蔡大人的确是失言了,我只是败军之将、被俘之臣,又岂能与居功至伟的上官大人相提并论?蔡大人不是在拿我折辱上官大人吗?”
“是是是,老夫再自罚一杯!”
看着蔡霄和吴鹏一唱一和,完成当自己是不存在了。上官秀嘴角扬起,慢悠悠地说道:“常言道,瓦罐不离井口破,大将难免阵前亡,天下间,又哪有百战百胜之军,谁又没尝过败绩?秀当年又何尝没有一败涂地过?只以一时之成败论英雄,此乃行伍外行之言论,若是有人不仅以成败来论英雄,而且还明里奉承,暗中贬损,更是居心叵测,其心可诛,吴将军以为秀之所言是否有理?”
听闻他的话,在场的将官们无不是感同身受,大点其头。仗打赢了,阿谀奉承的要把你捧上天,仗打输了,就把你贬入尘埃往死里踩,军中将官,没有谁是不讨厌这种人的。
两军征战,战局瞬息万变,谁又敢保证自己一定能打胜仗?你以为你自己是统兵的天才,你怎么就敢保证敌方没有统兵的天才出现呢?
胜败乃兵家常事,那不是将领们的自我安慰,战场的情况,就是这样,只要战斗还未结束,双方的胜负就是未分的。
吴鹏愣了愣,阴沉的脸色浮现出两抹不自然的红晕。他暗道一声惭愧,主动端起酒杯,向上官秀敬道:“上官大人不愧为行伍出身,自是明白两军征战之道,老夫敬上官大人!”
“大将军客气,干!”上官秀和吴鹏相邻而坐,两人互撞了一下杯子,双双把杯中酒饮尽。
见状,蔡霄的脸上依旧是笑呵呵的,但放于桌案下的拳头已慢慢握紧。他还没来得急再次难,邱毅举杯说道:“老夫敬大将军、上官大人凯旋而归!”
“多谢邱大人,干!”
蔡霄是很想挑拨上官秀和吴鹏之间的关系。目前风军中的头号人物,就是上官秀和吴鹏,如果他俩之间毫无罅隙,抱成一团,那么风军就是铁板一块了,谁都没想再插手进去,失去军方这块大蛋糕,蔡霄等人的利益会直接受损。
另外,最关键的一点,只有上官秀和吴鹏生内斗内耗,他才能趁乱找到扳倒上官秀的机会,至少可以抓到削弱上官秀权力的机会,如若不然,他在朝中的势力只会越加的根深蒂固,到时,蔡家绝不会再有好日子过了。
朝堂上的争权夺利,就是一场没有硝烟却又关系到双方生死存亡的战争,不能置对方于死地,那么最后死的就可能是自己。
宴会结束后,众人纷纷出宫,在往外走的时候,蔡霄特意追上吴鹏,赔笑着说道:“大将军,老夫刚才可绝无贬损之意啊,大将军莫要受了小人的挑拨离间!”
蔡霄是个什么人,与他同殿称臣数十年的吴鹏又哪会不了解?他淡然而笑,说道:“蔡大人说笑了,无心之言,我当然不会记挂在心上。”
“上官秀现在在军中的威望,已无人能敌,声势更是如日中天,如果吴将军不能早做准备,扳倒上官秀,最后,只怕吴将军的下场会……”说到这里,他故意没把话说完,只是苦笑着摇摇头,同时偷眼打量着吴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