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秀跨步出列,说道:“国事,当以国之利益为重。微臣不知,我国现在与贝萨结盟,会得到什么好处?”
不等唐凌说话,宋晟大声说道:“与贝萨结盟,可消除我国的北方威胁,以后我国便可把全部的精力用于对于宁南,镇国公认为,这个好处还小吗?”
上官秀噗哧一声笑了,反问道:“宋大人可是三岁之孩童?”
此言一出,在场的大臣们都差点笑出声来,宋晟一张老脸憋成暗红色,他狠狠瞪了上官秀一眼,紧接着满脸委屈地看向唐凌,拱手说道:“陛下……”
唐凌早就领教过上官秀的语不惊人死不休,她向宋晟微微一笑,示意他不必动怒,而后目光一转,看向上官秀,故意沉着小脸说道:“镇国公,宋爱卿可是朝中重臣,亦是三朝元老,镇国公讲话,不该如此没有轻重。”
她的话是在斥责上官秀,但语气和表情并没有斥责之意。
上官秀笑了笑,慢悠悠地说道:“认为我国只要与贝萨结盟,就可以消除我国北方的威胁,这种言论,充其量只能去骗骗三岁的孩童,身为三朝元老,还能口出此等幼稚言谈,要么是别有用心,要么,就是童心未泯。”
哧!聂震和江豹二人没忍住,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另有不少大臣都垂下头,以宽大的袖口遮住口鼻,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不自然地清清喉垩咙。唐凌闻言,也是啼笑皆非,她在龙书案上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水,掩饰脸上的笑意。
宋晟的老脸挂不住了,大声质问道:“镇国公可是认为两国结盟是儿戏?”
“是不是儿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即便是两国和亲,在利益当头之际,也会反目成仇。”上官秀正色说道:“这次,贝萨和宁南为了争夺杜基,要打一场国战,对于我国而言,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哼!”宋晟重重地哼了一声,他扬头说道:“我倒想听听,镇国公的高论!”
上官秀说道:“若想消除我国的北方威胁,若想永保我国北方太平无战事,永享安宁,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灭掉贝萨。只有被灭掉的贝萨,才会是我国最牢固的盟友!这次贝萨一旦与宁南爆垩国战,我国的机会也就来了,可趁贝萨国内兵力空虚之际,引军攻入贝萨,先灭贝萨城邦,再灭其它诸邦,将贝萨国鲸吞蚕食掉,如此,我国的疆域便可覆盖北方大6,我国北方,也再无威胁。”
他这番话,令在场的大臣们,包括唐凌在内,脸色同是一变。谁都没想到,上官秀竟会有如此之大的野心,他想要的,竟然是吞灭整个贝萨国。
宋晟瞠目结舌地看着上官秀,过了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道:“简……简直是一派胡言,天方夜谭,贝萨国力之强,与我国不相上下,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灭掉的?与其做着不可能实现的白日梦,我国理应与贝萨结盟,合力打败宁南中垩央军主力,然后再联手贝萨军,一同反垩攻宁南,收垩复我国的故土失地!”
他的这个策略,上官秀还真考虑过,看着脸红脖子粗的宋晟,上官秀的心里反而多了几分敬佩之情。这个老头子也不是个平庸的草包,肚子里还是有些雄心壮志的。
收垩复故土,是上官秀做梦都想去完成的事,但是这次的机会太难得了,贝萨与宁南国战,这是多么可遇不可求的机遇,与其用在宁南身上,不如去对付贝萨。
他正色说道:“宋大人此言,倒也是个可行之策。”
“哼!”宋晟瞪了上官秀一眼,扬着头,挺着胸,一副‘老夫还用得着你夸?’的神情。
上官秀继续说道:“我国现在的确是面临着一个重大的选择,是与贝萨结盟对付宁南,还是与宁南结盟,对付贝萨。与宁南的两次国战,我对宁南的实力深有体会,徒有其表,败絮其中,宁南之强,强在表面,内部分化,矛盾重重,国力实则羸弱不堪,对我国,并不会构成真正威胁。而贝萨不同,它雄霸北方,国力雄厚,内部的问题也远没有宁南那么致命,真正具备吞并我国实力的,是贝萨,而绝非宁南。此次我国若不抓住机会平灭贝萨,就是在养虎为患,以后,我国必反受其害。”
就宁南国力强弱的问题,上官秀是最有言权的,他说宁南不会对风国造成真正的威胁,就算宋晟心里不认同,也反驳不了。他咬了咬牙关,没有立刻接话,转头看向蔡霄。
蔡霄眼珠转了转,面露悲色地说道:“我国的宁南失地,已被长孙氏强占数百年,至今未能统一,我等身为大风后人,实在愧对列祖列宗,倘若错过这次的良机,我国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收垩复宁南失地,历代先祖,只怕在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啊!”说到动情处,他还用袖口掸了掸眼角的泪珠。
在道理上,蔡霄说不过上官秀,但他会打悲情牌,此话一出,朝堂上的许多大臣们神色都黯然下来,感同身受的纷纷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