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蔡霄老神在在地应了一声,目光如炬,凝视着青年离开之后,他这才好奇地把书信打开,从里面抽出信纸,展开一瞧,不由得脸色顿变,人也下意识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拿信的手微微颤抖。
蔡八满脸的好奇,不知道上官秀究竟写了一封什么书信,能让自家老爷如此失态。他小心翼翼地上前,问道:“老爷?”
蔡霄把手中的信纸猛的向蔡八一甩,后者手忙脚乱的接住,低头细看,看罢之后,他的脸色也变了,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是老爷和潘璋的……通信?怎……怎么会落到上官秀的手里?”
该死的潘璋,他竟然没有把来往的书信毁掉,而是留了下来,他显然是为了要挟自己做准备的,现在反而都落到上官秀手里了。
回想青年刚才说的话,‘此类的书信还有很多’,蔡霄激灵了一下,感觉脚底板冒凉风,一直窜到天灵盖。
这些书信若是落到陛下的手里,那还了得?他眼珠子骨碌碌的乱转,来大厅里背着手,来回踱步。沉吟了许久,他侧头说道:“备车!去一趟镇国公府!还有,备份厚礼!”
蔡八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老爷要亲自去拜访上官秀?还要带份厚礼去?他急声说道:“老爷,侄少爷昨天可刚被上官秀打了一顿军棍啊,听说现在还没醒过来,还着高烧呢!”
蔡霄狠狠瞪了蔡八一眼,目光之凌厉,让蔡八哆嗦了一下,后者再无二话,立刻走到房门口,向外大声喝道:“备车!老爷要出行!”
镇国公府。
上官秀坐在床榻上,广獠、段其岳、赵晨、肖绝、吴雨霏、子隐等人站立两旁。安容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拿着勺子,喂上官秀吃药。药水喝掉大半,上官秀把药碗向旁推了推,对赵晨问道:“目前贞郡的局势如何?”
“郡守顾青和郡尉罗阳这两个人,虽在贞郡掀不起太大的风浪,但却很麻烦,不断的替换下属官员,在郡守府和郡尉府安插不少他二人的心腹。”赵晨说道。
“呵呵。”上官秀笑了,摇头说道:“看来,他二人是打算在贞郡长干下去,并没有告老还乡的心思。”
“是的,大人!”赵晨点头应道。
“转告罗富,三日之内,让他二人从西京消失。”上官秀眯缝着眼睛,幽幽说道:“已经有那么多的前车之鉴,可偏偏就是有不怕死的鬼,敢到贞郡去兴风作浪。我不是没有给过他二人机会,既然执意要和我作对,那就比一比谁的手腕更硬了。”
赵晨躬身应道:“是!大人!属下即刻给西京飞鸽传书。”稍顿,他嘴角挑了挑,补充道:“西京那边的兄弟们早就受不了了,就等着大人的这个命令呢。”
“大人!”一名宪兵走进来,插手施礼,说道:“辅大臣蔡霄蔡大人前来探病。”
“来得好快啊!”上官秀之所以给蔡霄送去一封书信,目的就是为引他来镇国公府。他慢悠悠地说道:“让他进来吧。”
“是!大人!”
一刻钟后,蔡霄、蔡八还有几名贴身的随从,来到上官秀的卧房门口。随从们被门口的宪兵拦挡住,蔡霄和蔡八二人被放入屋内。
进来之后,蔡霄满脸的关切之色,看到上官秀病怏怏地躺在床榻上,他快步上前,紧张地问道:“听说镇国公于第九军大营内遇刺,本官深感震惊,得知镇国公已回京养伤的消息,本官特赶来探望,不知,镇国公现在的伤势如何啊?”
看他那一脸忧心又悲切的样子,好像和上官秀的交情有多深似的。在场的众人都心知肚明,最想让上官秀死的,蔡霄便是其中的一个。
他能演戏,上官秀也同样能演戏。
他躺在床榻上,咳咳的咳嗽着,安容急忙端来温水,喂他喝下,他的咳声才止住。他喘息着说道:“还烦劳蔡大人特意赶过来一趟,我很是过意不去啊!”
“哎,镇国公说得是哪里话,你我同殿称臣,就算平日里在朝堂上有磕磕碰碰,那也只是政见不同,并不影响我们的私交。”
说着话,蔡霄回头向蔡八招招手,后者立刻上前,把一只长条形的礼盒递给蔡霄。
蔡霄接过来,打开盒盖,里面的装的是好大一只的雪参。雪参又称玉人参,滋阴壮阳,补血补气,延年益寿,乃无价之宝,何况是这么大的一只,更是世间少见,价值连城。
“这只雪参,本官收藏已有十多年了,一直没舍得用,现得知镇国公遇刺,身负重伤,本官就算再不舍,也只能割爱了。”蔡霄看着上官秀,还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胳膊。
“如此贵重之礼物,我又怎好收下呢,蔡大人实在太客气了。”
“哎呀,镇国公这么说就太见外了。”说着话,蔡霄的目光一转,看向上官秀的枕边,哪里放有好厚一打的信件,看信封,和刚才镇国公府下人送来的书信信封一模一样。
他心头一颤,不动声色地问道:“镇国公,这些书信是……”
上官秀转头瞥了一眼,轻描淡写地说道:“都是从潘琦住处搜出来的!”
说着话,他费力地抬起胳膊,把书信全部拿起,向蔡霄的面前一放,慢悠悠地说道:“触目惊心啊!这些书信里的内容,真真称得上是触目惊心啊,只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