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楼的底层有一间毫无特色的酒吧——海语。
酒吧老板是一个普通得近乎平庸的年轻人,因为没有一技之长,所以做起了服务其他年轻人的行当。肖然就是在这间酒吧当服务员兼钢琴手。一晃两年过去,虽然没有攒下什么钱,倒也乐得轻松。
然而人生,不应这么简单的过去,否则垂垂老矣时回首,只会徒增遗憾。也许有时候生活和命运的确比我们要更胜一筹,当我们希望安稳,祈求平静的时候,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波澜翻滚而来,措手不及的惊恐使得跌宕起伏在来临的第一时间就占领了上风,于是我们就一步一步的被口中的“这就是命啊”剥削,压迫……应该这样说,因为渴望面对挑战,所以再多的挑战也欣然接受;因为忌讳忙碌,所以再小的付出也会变得令人厌倦。
一个真正向往平静生活的人,是从不会说自己渴望平静的。因为他无欲无求。
早上九点,肖然的房门被第三次敲响,只是这一次似乎有所不同,敲门人的怒火已经可以轻易融化喜马拉雅山顶的千年积雪了。
“啊……干嘛啊,这么早……”这对于以酒吧弹钢琴为生的肖然来说,的确可以算是闻鸡起舞了。虽然昨晚肖然并没有上班,但是生物钟还是让肖然顶着一个大大的哈欠,再一次望向那个健壮的胸部——因为气愤而起伏。
“肖!肖小姐!我……我我我……我被你害死了!你的那个闹钟怎么都没响啊!我!我我我……真的……唉……”
没想到还真的是一只大公鸡在叫我。
“你别紧张嘛,”肖然将双手向下压了压,示意陆大元冷静下来,“你是不是没有按那个红色的按钮啊?按了之后闹钟才会工作的嘛。”
“你……你你你……怎么不早说啊!昨晚我刚想问问你怎么用,你就那么急着关门。我想你是个小姑娘,刚看见生人会紧张,也就没说什么……哎呀!被你害惨了……”陆大元的声调又提高了一个八度。
“你到底怎么啦?”倦意全消的肖然被好奇心放大了眼睛。
“我……我刚刚得到一份工作。好说歹说求那个老板让我试试,谁知道第一天我就迟到了。唉……全完了……”
刚说完,陆大元就蹲在肖然的房门前面啜泣起来。
这是肖然第一次看见陆大元的模样。
一张黝黑的圆脸庞,粗粗的眉毛,一个巨大的鼻子霸道地横在中央,两个耳朵略微有点招风。牙齿倒是不黄,就是嘴唇有点苍白。
看着一个大男人在自己的门口孩子般哭了起来,被激发出母性的肖然温柔地低声说道,“别紧张,也许我可以帮你和你们老板解释一下。”
“真的吗?”陆大元抬起头,诧异地望着肖然,“你愿意?”
“这有什么的,我绝对可以帮你解决,放心吧!”肖然挂了一个招牌的笑容,虽然带着那么点“欢迎光临”的味道,陆大元还是十分受用,顿时止住了哭腔。
“谢……谢谢。”
“把你们老板的电话给我吧。”
“嗯,好的。”陆大元平静的回答了一句,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这让肖然隐隐觉得刚刚发生的都是陆大元设的一个圈套,就等自己往下跳呢。
这是一种小孩子的把戏吗?他真的是还没长大?抑或是心机太重了?
肖然希望是前者,否则陆大元就实在太可怕了。
“非常感谢你,肖姐。”陆大元搔了搔头,把手机递了过来。
那天被他吓死了,一开始那么大声吼我,后来又不由分说就哭起来。完全还是一个孩子嘛。
在很久以后回忆起这件事,肖然还是会很生气,却又很怜惜,陆大元,这个似乎长不大的孩子。
是的,我宁愿相信,你还只是个孩子。
第五章
陆大元刚刚从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大学毕业。这对于满大街都是大学生的北岛来说,他的大学毕业证书和高中学历并没有什么区别。越来越多水平参差不齐的大学拔地而起,越来越多的人却对老师这个职业不屑一顾,供过于求的现状长期存在只会导致大学的师资力量一步步走向衰退。一张高考卷似乎不能决定一个人的一生,但是伴随着高考卷而来的心态、地位、身份以及最重要的,大学老师的深造,会改变一个人的一生。众所周知,高中一过,义务教育就变为利务教育,低档次的学生被告知这个社会已经不再对你有什么祈求,只希望你能碌碌无为,不给社会添乱即可;高档次的学生则拥有着亚洲二流世界三流的教育却硬要摆出天之骄子的傲气,拯救世界舍我其谁。大学的声誉是由学生谱写的,所谓的学生好坏如果仅仅被几张雪白的试卷作为划分,这是对中国大学的儿戏,对中国教育的敷衍。一个拿着无名大学毕业证的毕业生,在一间小型企业里任劳任怨,最终获得老板的赏识,步步高升;一个揣着名牌大学烫金的毕业证,迫不及待大展拳脚的高材生,在一间跨国公司,用流利的英语和外商侃侃而谈,却因为外商最终的无意向而大骂*。
或许大学档次的不同,唯一的好处就是让所谓的差生拥有更好的心态走向社会。
因为陆大元的憨厚和低要求,一间小型的证券交易所答应让他试用三个月。其实那次所谓的迟到并没有什么,股市在九点半才开市。但是肖然的那通电话还是让陆大元在老板的心目中加了分,为此,陆大元一直很感激肖然。
就在陆大元拼命为别人挣钱的同时,肖然也正在进行自己的工作。
因为时间还早,酒吧里还是零零散散的没几个顾客。这时候,肖然总会躲到一张偏僻的桌子旁,用手指按压着桌面。
在肖然的心里始终有一个梦想——做一个杰出的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