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年纪大了,根本等不到曾孙长大成人,考个进士回来。
这个时候,官家将他的孙子韩瑜带在身边,以为伴读。
韩瑜虽然不是当官的料,但为人实诚,还算机灵。
跟着官家,倒也学到许多本事,还得了官家授意,开始学起了算术之道。
这就是栽培啊!
这样想着,韩绛就道:“老夫也不与晦叔客套了!”
“今日请晦叔过府,却是奉旨将那抵当所的事情,要与晦叔交底……”
吕公著抬起头,看向韩绛,有些不懂。
抵当所?
今日官家不是已经和他交代过了?
韩绛笑着道:“有些事情啊,官家是不好说的。”
“毕竟,官家乃圣明宽仁之君……”
“只能是老夫来当这个恶人了!”
吕公著的神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他郑重的拜道:“敢请子华相公赐教!”
韩绛颔首,道:“晦叔可知,官家之所以将抵当所的扑买,拖延至今是为何?”
吕公著摇摇头。
抵当所,自去年九月后,就基本将在京寺庙的质库,都给兼并了。
还留任大批的僧人为吏,本来,应该是马上就要扑买的。
但不知为何,抵当所的扑买是只闻其声,不见其影。
也就是官家信誉很好,不然那些想要扑买的人,早就在背地里沸反盈天了。
纵然如此,好多人也一直担心,害怕朝廷不肯扑买。
毕竟,抵当所在吞并了诸质库后,已然成为了下金蛋的母鸡。
“官家将之拖延至今……既是为晦叔考虑……”
“新官上任,需有政绩,这抵当所扑买,便是为晦叔准备的政绩!”
吕晦叔顿时感动起来,面朝皇城方向拜道:“陛下恩典,臣当百死报之!”
韩绛等吕公著行完礼,才继续道:“舍此之外,便还是要等绫锦院与卖糖所开始售卖!”
“只有绫锦院的棉布和卖糖所的蔗糖出现在市面上……抵当所才会进行扑买!”
吕公著皱起眉头,问道:“为何?”
“因为……”韩绛正色道:“官家希望,扑买抵当所的众人,能够在都堂的指挥与安排下,定点释放其所聚拢的财富!”
“不能叫他们,拿着钱去放贷给百姓、穷苦人家!”
“要叫他们拿着钱,投入到工坊、场坊之中去!”
“要叫这些钱,去雇人去制造各种器械,去生产各种商货……”
“只有如此,抵当所方能造福百姓,造福国家,而非是成为国家的蠹虫与毒瘤!”
“故此……”
“晦叔责任重大!”
“须得不时敲打彼辈,叫他们乖顺听话,也叫他们按照都堂的意志走!”
吕公著听着,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