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只能听见风吹树叶的声音,我动了动僵硬的肢体,心想着土皮子应该是走了。看了一眼幔帐拉下的床榻,又看了一眼他曾经睡过的海柳床。
犹豫了一下,居然放弃了舒适的大床,鬼使神差的就走向了海柳床。
指尖触摸着海柳床的床面,只觉得它和其他的木头区别甚大,冰凉一片之下。隐约之中仿佛带着大海的潮气,外表有些坚硬,给人的感觉却很轻。
躺上去又不觉得木头脆弱,反而觉十分的稳当。
我老爸就有一只海柳木做成的烟斗,那烟斗水火不侵,木头十分的实。落在水里泡着,不会轻易的腐烂,却会轻飘飘的扶起来。
拿在手里,却很有分量。
看说明书上说的是,这种木头生长在海底,千年才得以成才。
形状似柳,才得了一个海柳的名头。
指尖触摸过海柳木的纹理,身体蜷缩成一团,心头微微有些寒意,“凌轩,你快点出关吧,真的好想你。如果你在的话,阿p就不会那么倒霉了。”
“不许在我面前想他!”外面是一声严厉的低吼,把我吓得立时就从床上坐起来了,就见到木门外面斜靠这一道黑影。
月光照在门上,那道黑影缓缓的转身,似乎在冷厉的看着我。
一看就知道,是土皮子根本就没走,它就守在门外。
房间里漫进来一股古怪的气体,这种气体有点像是腐烂苹果中怪异的香味,闻着闻着就让人脑袋昏昏沉沉的。
我本来在疲累下就有些困倦,问到这个味道,居然恍恍惚惚就睡着了。
这一觉属于非自然的入睡,醒来的时候是腰酸背痛的,我在床上挣扎的睁开了好几次眼睛。
沉重的眼皮,似乎都打不开来。
身子就跟刚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浑身都失了气力。
特娘的,这土皮子也太变态了。
不仅限制我的人生自由,现在连我的思想自由,都被他限制了。
昏沉之下,心头浑浑噩噩的不爽着。
倏地,一名女子冷笑的声音,直接就钻入耳膜,“你还是乖乖就范吧,易凌轩是我的,你就老老实实跟一头蛇在一起吧。这样……才能保全你的家人,还有你自己,以及一双儿女的性命……”
是谁在笑?
我想睁开眼睛,去看那女的长什么样。
心里面却格外清楚,特娘的一定是阎君那个瓜娃子告诉土皮子的,老子跟他有半世姻缘。虽然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一头蛇产生姻缘。
但是土皮子的转变很蹊跷,肯定背后有推动者。
“是你,是你告诉土皮……小青的,告诉它我和它有姻缘的事情。你……你要用这种方式……拆散我了凌轩?”我在细思恐极之下,紧紧抓住了被褥,冲着那个女人的声音大叫。
是她在幕后操纵着,目的不过是想让我做土皮子的女人,凌轩就恢复了单身。
她的冷笑的声音更加的阴冷尖锐,完全没有一个君王该有的气度和修养,“是我告诉它的,我要是你就顺势而为,跟它在以前,一面牵连别人。”
果真是她的计谋,娇龙作为一个阎君,居然能徇私枉法到这个地步。
当真是天道无为,怎么不下到雷,劈死她呢?
我也是存了心,要给这个绿茶婊一样的妹子添堵,丝毫不肯服输:“我就偏不和土皮子在一起,就算退一万步,我真的和一条蛇一起了。就算我让了。凌轩会看你这一个装嫩的,实际上早就是老太婆的女人看一眼吗?”
这话说的,实在太气人了。
我简直就是完完全全的继承了我妈,张嘴能把死人骂活过来的优良血统。
“顾星!别告诉我,你就是这么的自私?为了跟着他,不顾后果的,要与我为敌。你可曾想过你的亲人,你的好友,和整个阳间所有人的生死可都在我的一念之间。”她恼羞成怒,彻底的用自己的身份压制我。
以前从来没有任何事,能够动摇我对凌轩的心。
可此刻,我自以为十分牢固的内心,居然耸动了一下。她的话就好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真的……
真的可以这么自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