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他所走的每一步,似乎都为我考虑过。
他摸了摸我胸口的有了一条裂缝的佛牌,眼中是一丝忧虑,“我怎么放得下心?顾星,这张佛牌明明已经失效,却又多了一条裂缝。”
在我胸口产生裂缝的佛牌这样的不起眼,裂开了一条缝居然被他发现了。要不是从小我小叔叔就教育我,不要的佛牌要交给庙里的阿赞处理,否则我也不会戴在身上让他发现了。
我觉得我和易凌轩俩人加一起,刚好是一个二。
一加一等于两个倒霉蛋,俩人胸前戴的佛牌全都因为灾祸过甚碎裂了。
这世界上,还没哪个夫妻结合,像我们一样这么倒霉吧。
“对了……关于这个佛牌的事情,我还有一件事没跟你说呢。我觉得我身上的佛牌裂开,可能还和佘小宝有些关联。”我想起了佘小宝跟我说,明天会有感恩凌轩的人来拜访。
于是,就问他至阴童子是不是有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
凌轩却是莞尔一笑,好像听笑话一样,“我是听过至阴童子有预知能力,不过佘小宝年纪尚小,应该还未开启知天命的那只阴眼。如果它有知天命的本事,你说娇龙会那么轻易的放过它吗?”
的确,佘小宝要是会未卜先知,可能就不会丢到锅里煮了。
谁不想知道自己的未来啊,说不定,娇龙会把它抓回去先问问将来会发生什么事。到底是凌轩技高一筹,还是她娇龙永世占领阴间。
“那……那是怎么回事?”我就想知道佘小宝指点我的那些,到底是什么用意,它又是怎么提前知道有人要来拜访。
凌轩捏了捏我的鼻翼,“至阴童子狡猾多端,早让你防着了,它应该是对你夸大了自己的能力。之前我打电话联系过阿赞艾,让他来帮忙超度婴灵。”
我一惊,“你联系过阿赞艾了?你怎么有他的联系方式?”
“当时他不是有一批佛像扣在机场安检吗?我把他介绍给了我朋友,才过的关。只需要给我朋友打个电话,阿赞艾在国内的所有联系方式都能调出来。”凌轩眸光一凛,对我笑了笑,“后院里的那些婴灵不得不处理,明天我不在,你可以帮忙招待一下阿赞艾。”
阿赞艾跟我在机场也有一面之缘,只觉得这个身着黑衣的阿赞特别的年轻。
但是身边却跟着两个约摸三十岁的马仔,这两个马仔对阿赞艾的尊敬,到了一种特殊的地步。似乎是小辈对长者那样的尊敬和崇拜,阿赞艾自己说话行事也都颇为的老成,好像他年轻的只是皮相而已。
接待阿赞艾当然没问题,我记得瑾瑜说他认识的那个卖佛牌的也姓艾。
不过……
不过应该不是一个人,卖佛牌的是商人,而阿赞艾是庙里的阿赞。虽然阿赞也会给佛牌加持,并且通过中间人卖出去,但这二者有截然不同的职业和身份。
“它的能力并非未卜先知,而是知道已经发生的事情?”我问凌轩,总觉得如果佘小宝只会这一种技能,那也是屌屌的。
说不定能提前帮忙算出,娇龙正在进行的阴谋。
凌轩凝神想了一会儿,淡声说道:“虽然不可否认至阴童子有无限可能,不过佘小宝才成为婴灵几年。我觉得它最大的能力,大概……就是偷听我用手机讲电话。”
原来……
原来它所谓的未卜先知,就是偷听凌轩讲电话。
顿时,我便有一种捶胸顿足的感觉,大呼上当:“我顾大王一时一世英名,居然让一个小鬼给骗了。别看它长的小,却是老谋深算呐。”
他依旧笑得风光霁月,托起我的侧脸,“至阴童子不过是想摆脱脚上秤砣的束缚,才故意和你装腔作势。你若是心情好,就帮帮他吧。十天后我就能冲破关键,将身体里的那些顽皮的小家伙彻底压制住,你……不要太想我。”
想想至阴童子佘小宝也真是够倒霉的,被凤翼抓去差点练了丹。
到现在,脚踝上都绑着俩秤砣,虽说是忍着脚踝上的伤痛。在地上能爬几步路,可是每一下看起来都那么的撕心裂肺。
能帮帮它,也算是缓解了佘姿曼内心当中的愧疚和痛苦了。
天空中的一缕晨光落下,看着这股绚烂的熹光雀跃到他光洁的侧脸。
心头微微一空,触手摸上了他的手背。
我唇边颤抖了一句,矫情的话又咽回去,撅着嘴说:“不就是十天吗?我才不会想你呢,你……你把我想的也太依赖你了。”
动情时刻说的那些对他依赖无比的话,我自己都言犹在耳。
现在又死鸭子嘴硬,实在不肯承认自己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实际上心里头最怕他因为担心我而在修行上分心。
看他现在半死不活的样子,就知道倘若再次分心,他肯定没命了。
恍惚间,散落在他白皙的近乎透明的肌肤上的,太阳的光斑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