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充着血,眉宇之间是说不尽的一股忧虑。
似乎时时刻刻都被这一种病症忧心烦恼,早就已经身心俱疲,又看到凌轩重病才不得不放手。
凌轩勾人的眉眼灵动的起了一丝睿智的光芒,“佘将军,其实不用太过忧心尸化之症变异的问题。昨天和研究人员之间讨论,不是已经把结果研究出来了吗?”
“不过效果一般。”他眉头深深,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
纠结的看着凌轩,拿出的打火机又塞回口袋里。
“你们怎么没想过把解毒针剂改成血清,如果……改成血清,让血清通过血液解毒,也许能挽回很多生命。”凌轩低着双眸,如同黑曜石般的睫羽遮住了眼眸,似乎在专注的看着我隆起的小腹。
手指尖似有意无疑的,轻轻的在小腹上抚摸着。
一次次的,就好像对我腹中的孩子充满了期待,以及些许似是离别前的不舍。
那般的专注,仿佛倾注了无限的情感在其中,却又无法通过言语来表达那如山一般的父爱。
我有些痒,要是平时早就跳起来了。
可是佘将军在这里,气氛比较严厉,甚至像我大学军训的军营一样可怕。只好硬着头皮忍着不发声,等来的却是长久的沉默。
他反问了一句:“血清?你什么时候想到的……”
“就刚才……我的娇妻原谅你的时候……”凌轩狡猾到了极致,明亮如星子的眸光似笑非笑的和佘将军对视,“所以你得道歉还是有用的,至少能激发我研制解毒剂的灵感……整个江城,都会感谢将军您的英明射弩的。”
佘将军依旧蹙着眉头不放松,“少指着和尚骂秃驴,易少校,你这小子嘴越来越毒了。我虽然不懂医,但我知道治疗蛇毒的血清,是从马匹身上提取的。那……那这批血清,有什么特殊的要求?”
“唔,应该要养在人身上吧。”凌轩邪恶的一笑,摸着自己的唇边,“毕竟……我染了重病,没法对血清的载体实验。不过……研究所里那么多高手,做这个实验应该很容易。你们……应该能找到更多的替代载体……”
佘将军站在原地依旧停顿了很久,才说出话来,然后居然对我们深深的鞠了一躬,“感谢你宝贵的意见,祝你早日康复!”
“咳咳咳咳……”在佘将军转头的那一瞬间,凌轩剧烈的咳嗽起来,嘴里的鲜血就跟不要钱一样涌出来。
我抚摸他胸口缓解症状,一双手却都被染满了血。
佘将军身子一顿,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底早就被他这样重的伤情所触动,“需不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
“不用太麻烦,只要……只要你们十天内不找人打扰我,我就不会被你们害死。”凌轩明明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却偏偏笑若清雅的梨花。
眼中丝毫见不到悲伤,轻佻的和佘将军对视。
他却很严肃,“知道了,谁还敢来骚扰你,军法处置。”
凌轩单手枕着后脑勺,轻微的咳嗽了一下,“尸化病毒流出的植物园也最好看好来,十天后如果我没死,我会亲自去一次江城。”
“你要是死了,那只能……找人炸了植物园。”佘将军态度肃冷一片,身上军魂气势一下就拔地而起。
相比之下,凌轩缓缓的收敛起息,笑了一笑,状态恢复了平和,“佘将军还是这般的铁血,凌轩佩服,管家,送客。”
管家出门送客,顺便把房门关上了,从始至终都没有多看一眼不断吐血的凌轩。好像是一台只会执行命令的机器,丝毫没有多余的感情。
这时,他才眯了眯凤目,眼中是冰刀一样又冷又利的气息。双眼深处沁着幽幽的蓝色,诡异异常。
我上前扶住了冰凉异常的身体,低声问他:“怎么样了,有了九尾狐阴牌护身,体内的阴气还是压制不住吗?”
“阴牌……吗?”凌轩嘴角扬起一丝邪笑,掌心缓缓的离开胸口挂着的九尾狐牌。
那上面居然多了一道裂缝,裂缝上黑气四溢。
显然是连九尾狐都压制不住他体内众多婴灵的怨气,一丝鲜血从他口角缓缓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