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顾念因这个问题,林惜第一反应是否认。
可还不等她开口,钟笙就抢她一步,点头道:“当然了!我们当然是担心你了!”
这家伙说话前根本不看氛围,还以为顾念因是对她们两个一起说的,点头的话说的脆生生的,每一个用字都在加深林惜脸上的黑线。
林惜开口想要撇清这个“我们”,接着就被钟笙紧张的关切打断了:“大神你真的没问题吗?不要说三千米了,就是一千五,不少男生跑完都要死要活了。那可是十五圈啊,一时半会练不起来的……”
林惜跟钟笙就高一成了好友,却从来没觉得她的话能这么密过。
想撇清关系的话卡在喉咙里,就这样被她一句一句的推远,已然过了澄清的最佳时间。
窗外有朵云过来遮住了太阳的一角,日光下的影子淡淡一瞥。
钟笙的担忧一串串的,林惜几次想打断她都没成功,脸上的黑线在顾念因的视线里越来越浓。
终于钟笙的长篇大论发表完,林惜脸上的黑线已经肉眼可见的比刚才重了几十倍。
顾念因一如既往的平静,丝毫没有因为钟笙的话改变,她就这样端正的坐在自己位置上,也没有人可以注意到她不着痕迹收回的视线。
“谢谢,不用担心我。”
顾念因的话是说给钟笙听得,声音却落在林惜的耳朵里。
窗侧的日光不合时宜裹着她的声音,是叫人放心的笃定,可影子落在桌上,纤细瘦挑,又像只随时都能被折断的菟丝花。
林惜看着越界落在自己桌面的影子,抬眼看了顾念因一眼。
她紧眉扫过这人,话过喉咙,还是被她气鼓鼓的咽了下去,最后径自翻了本漫画书出来。
谁要劝她。
她这样生活在玻璃房的菟丝花就是要接受一下现实的打击,才知道这个世界并不如她的世界那样。
抱着这样的想法,林惜直到下午第一节体育课都没有再跟顾念因开口。
每年运动会前夕体育老师都会放已经报名了的同学去练项目,今年也不例外。
他看着排队整齐的尖子班学生,多叮嘱了他们几句,而后又有些不放心的专门问道:“听你们体委说,你班三千米这次定了?定了谁?”
日头斜落在林惜视线,照的午后小广场一片金黄。
她刚还看着围栏后的塑胶场地,视线里就升起了一道纤细的阴影。
顾念因举手:“我。”
体育老师看着站在倒数第二排的顾念因,眼睛里明显有些迟疑:“你?”
那举起来的手臂细长而纤细,白皙的肌肤折着日光有一种过曝的感觉。
顾念因微微昂起头回应着体育老师的询问,平静的脸清冷又精致,可这两个词哪个都跟运动扯不上边,甚至背道而驰,怎么看也不像能跑三千米的样子。
体育老师:“你确定?”
“我确定。”顾念因笃定,就像上午对林惜和钟笙时那样。
“那……行吧。”体育老师答应的很是勉强,更是不放心,“你跟我去后面塑胶场地跑一下看看,我帮你……帮你调整调整。”
调整这个词,体育老师想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