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在他们后方,十九路军总指挥李济深将军正拿着望远镜亲眼看着自己亲手打造的部队的崩溃。他已经从最初的惊惶中恢复了平静,静静的端着望远镜看着眼前的一切,身边不远处不时有重磅炮弹落下,巨大的火球接连不断地升起。面对近在咫尺的死神,李济深将军依然站得笔直,脸上没有一丝惊恐。一群属于十九路军的年轻参谋们围在自己的长官周围,好像是用身体在替他遮挡炮弹一般,还大喊大叫的要他赶快后撤。
……
“突破了我军已经全线达成突破”一个守着电话》的参谋冲进作战室就是一声近乎于欢呼的呐喊声。这喊声也顿时让山西方面军司令部里那种临战前的紧张气氛放松了下来。看看他兴奋的表情,所有人脸上都浮出了笑容。钱大钧看了何应钦一眼,他还是一本正经端坐着一动也不动,摆足了名将的架子,但是还能明显看到他的整个人悄悄的一松。钱大钧心里也长长出了口气,这次明显违反了总参谋部指示的攻击,如果胜利了自然皆大欢喜——胜利者是不受惩罚的嘛万一要是搞砸了,这黑锅可就要他和何应钦来背了
而且这次十多万人,沿着一条很长的战线展开的炮、步、空立体进攻,仅仅只有一个上午的准备时间整个方面军司令部几乎是在争分夺秒的和时间赛跑,现在看起来总算是马马虎虎完成了。
钱大钧淡淡一笑,冲着何应钦点点头:“敬之兄,你看咱们要不要向总参谋部报告这里的战况?”
何应钦目光如电,扫视他一眼:“现在只是初战告捷,我们的对手还非常强大还是先扩大战果,然后再往上报吧”
钱大钧摇了摇头,也不反驳。他知道这一次的进攻全然是瞒着总参谋部展开的,而且还得到了蒋介石的某些暗示。
“何将军,钱将军,你们没有发现这一次的突破有些过于顺利了吗?”。德**事顾问法肯豪森从翻译那里听到了最新的战况报告之后,却掏出怀表看了看,摇摇头:“如果我的怀表没有坏掉的话,现在才刚刚过了下午两点也就是说,我们的部队在炮火准备结束后仅仅花了不到半个小时就突破了对手的第一道堑壕你们不觉得有问题吗?”。
何应钦也连忙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手表上的时针的确是指在了罗马数字二的位置上
法肯豪森看着何应钦,一字字地道:“如此顺利的突破只有两种解释,一是敌人将主要兵力部署在第二线以躲避炮击,而且在我军发起进攻之后没有及时运动上来,所以让我们给捡了个便宜。不过接下来的战斗还将会异常残酷和激烈二是敌人已经将主力撤走,只是在阵地上部署了少量的殿后部队,因此才被我们轻松击败。”
这一番话,又让司令部里面的气氛变得低沉起来了,何应钦和钱大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实际上,这种判断根本就是一场赌博如果认为敌军已经撤退的话,现在就应该全线压上猛攻,用最快的时间吃掉敌人的殿后部队,然后展开最猛烈的追击争取能咬住敌军的尾巴。反之则应该尽快加固刚刚夺下的阵地,等待敌军主力的反扑……
无人说话,司令部里一片沉默。
“要不现在先命令部队整固,等待空军侦察的结果送到?”最后还是何应钦的侄子何绍周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他因为在28年的济南会战中没有守住阵地,所以坐了两年冷板凳。这回才找到机会跟着叔叔出来当了个作战处长。
何应钦扶着椅子,眉毛微微皱起。侄子提出的办法毫无疑问是最为稳妥的,不过也有可能会放跑稍纵即逝的战机。空军的飞机上还没有安装电台,所以他们即使发现什么不对,也要飞回平遥的机场以后,再用电话》报告给司令部。这当中至少有一个小时以上的延误,如果敌人下了决心彻底轻装逃跑的话,应该能跑出五到六公里……而山西方面军随后还要花不少时间来突破对手的殿后部队,再展开追击,以国民党军重装备过多,行军速度偏慢的现状,估计是很难追上的。
他思索了一会儿,叹息一声:“好吧就这样办吧咱们本来就是擅自展开进攻的,可输不起……”
……
而此时的G军南下兵团总指挥冯玉祥,却彻底的陷入了慌乱当中,几个兵团司令部的主官,都一脸焦虑的围在他的身边,催命符一般告急电话》电报流水一样送了过来。还留在第一线坐镇指挥的李济深几乎是声泪俱下地哀求冯玉祥“拉兄弟一把”,好歹把第十六或是第十七路军派上去顶一下。不过戎马半生的冯玉祥却已经知道,这一战已经被他打输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了就在刚才他接到了炮兵师送来的紧急报告——他们在北撤的中途,遭到了国民党空军的突袭,全部的重炮和弹药车辆统统被炸毁炮兵师现在成了步兵师了……稍微有点军事知识的人都知道,在没有炮兵支持的情况下,去和拥有数百门重炮的对手打阵地战意味着什么
知道自己犯了巨大错误的冯玉祥,现在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一定要保住党交给他的军队特别是属于中G的第三路、第十六路、第十七路、第十八路军,至于那个国民党左派的第十九路军……呃,干**总要有牺牲的嘛想清楚了其中的厉害关系,冯玉祥咬了咬牙,对着身边的军官们吼道:“轻装彻底轻装命令十六、十七路军抛弃一切不必要的辎重,只携带武器弹药和三天的口粮,其它的统统放弃,立即向北撤退越快越好”他的语气阴沉下来:“命令第十九路军坚定守住,务必战至最后一人一弹拿出他们国民党左派的**牺牲精神来孙总理的在天之灵可在天上看着他们呢。”
“焕帅。”此时鹿钟麟悄悄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咱们现在扔下他们……万一他们来个阵前倒戈可怎么办?”
冯玉祥冷冷道:“倒戈?哼哼,哪有那么容易?他们和国民党右派早就誓不两立了,倒戈过去还会有好果子吃?还不如现在就把部队拼光,为咱们争取到转移的时间,以后中G是不会亏待他们的。再说了……这一次对不起他们的是我冯玉祥,又不是中G他们要倒也是倒我的戈,不会去倒中G的戈的。”
“那他们日后到了中G那里和咱们打官司可怎么办啊?”鹿钟麟还是有些犹豫。
冯玉祥冷笑道:“打官司就打吧……大不了我给他们磕头认罪,难道还真能杀了我不成?你就放心吧,到时候张国焘会出来替咱们说话的。”说着他又冲着鹿钟麟神秘的眨了眨眼睛。
大队大队的G军官兵只携带着步枪和子弹以及随身装具,开始了有点乱哄哄的快速撤退。所有辎重,全部丢弃在了道路两边。在国民党空军轰炸中幸存下来的大炮在打光了全部炮弹之后,也被就地破坏后放弃了,反正带着它们上路也逃脱不了被轰炸的命运。
在大群撤退下来的人潮当中,也有一些小部队在关键路口布置火力点准备防御,这是担任后卫掩护任务的部队,他们要保证在十九路军的防御崩溃以后掩护主力部队安全撤退到太原一线。
如此大规模的撤退行动,当然瞒不过国民党空军的眼睛。不过这些传说中非常可怕的双翼小飞机倒并没有为难下面密密麻麻,铺满了整个大地的步兵。只是在他们头顶上盘旋了几圈,胡乱扫射了一阵子就飞走了。虽然也打死了一些人,不过对于三个路军近八万人来说,还是微不足道的,而且撤退的脚步也没有应为这些飞机而有所放缓……
这次被后世历史称之为“徐沟战役”的大战就是在一系列误判和胡乱指挥下进行的。交战的双方对于对手的情况差不多都是一无所知,只是靠着一些捕风捉影的情报来猜测对手的兵力和意图。因此在这次战役中,双方的指挥官全都犯下了一连串看似低级的错误……最后中G方面糊里糊涂的就输掉了一场并不致命的战役,而国民党方面也赢得了一场糊涂仗,消灭了自己的“左派同志”,却放跑了货真价实的G军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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