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现在中G地下党活动频繁,各地农村秩序混乱。乡绅土豪或是逃离,或是组织民团割据自保,现在政府征粮征税非常困难。长此以往,只怕我们会不战自乱呢”
“我军不如集中兵力主动出击,击破北路冯玉祥军。然后再转回东路同中央军主力一决雌雄……或者在击溃冯玉祥军后再同中央议和。”
阎锡山容色已经放沉,冷冷道:“现在是敌强我弱,晋军又长于防守,因此固守要地,拒敌于外是最佳战术。不管是北线还是东线,我们都必须守住只要能坚定守住,我们就会有办法的这是我的最后决心,诸君无需再争论了,只要努力战斗便是”
看到阎锡山板起脸孔,底下的军官一时无声。此时吴佩孚站了起来,沉沉一笑:“诸君,你们要明白,我们的对手,始终是GCD,是北京中央政府,而不仅仅是第三集团军或第四集团军GCD最强大的还不仅仅是军队,而是他们对民众的宣传鼓动和组织能力所以我们只能尽量想办法御敌于外,绝不能把民众交到他们手中不过中G眼下也不是完全没有弱点,他们的弱点就是经济萧条,军资匮乏,而且还有国民党在一旁虎视眈眈。所以次战中G一定会力争速决,而我们则要想尽办法拖延时间。只要能拖到中G筋疲力尽,我们就能保住山西自治的局面所以现在的这一战,我们不是求胜,甚至不是保平,而是争取输得少一点,输得慢一点。”
听了吴佩孚的话,满室的军官都忍不住有点儿泄气。这个话……虽然是大实话,不过还是有点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不过晋军有一点和其他军阀部队不同,就是他们虽然不能战,但是却是牢牢团结在阎老西周围。现在阎锡山下定了决心,大家也只有执行了。
阎锡山站起身,扶着桌子,绷着嘴角冷冷地看着满室肃然的军官:“诸位,这一战事关我晋军存亡,大家一定要团结奋斗,死战到底我们的未来就只能靠我们自己打出来了”
晋军现在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十八年励精图治积攒起来的财力、物力,还有兵力都要在这一战中发挥到极限。如果还是失败……那晋军,就将一蹶而难以再起,只有灭亡一途了
想到这里,阎锡山眼睛里面全是泪水,眼泪不可遏制地掉落下来。突然间,他看到了满座的晋军将领,几乎人人都是眼含热泪。或许晋军现在真的是成了哀兵了……
……
蓝灰色的队伍行进在黄色的土地上,中央陆军第三集团军的三个路军,从越过山西省界开始,前进的步伐就未曾稍停。由于晋北的晋军主力一早就收缩到了忻口一线死守,晋北的大小城镇全都是兵不血刃就被冯玉祥指挥的十万大军所席卷,因此在山西讨伐战正式打响以后,北京的大小报纸上每天都有捷报传来。中南海里面也是喜气洋洋,一场大胜看来是指日可待了当然前提是,南方的国民党反动派不会在晋军败亡之际,出兵干预战争
邓演达领衔的讨伐军参谋部选择的进军路线就是先取大同,而后经怀仁、山阴、代县一路直趋忻口。然后在忻口同晋军主力决战,击破晋军之后再突进到太原。估计在那里会遭遇到晋军最激烈的抵抗因此要等到和东线第四路军会师以后再会攻太原。
春日的阳光下,长长望不到边的队伍滚滚而前,在干燥的道路上卷起了满头的尘土。步兵、骑兵、辎重兵、八匹大骡马拉着的75mm山炮,还有穿着老棉袄的支前民工推着独轮车,赶着驮子大车,一路向南。不过行军速度却并不快,大约也就是每天推进20公里而已。倒也不是冯玉祥有意拖延,而是这个时代的步兵行军速度就是这样缓慢。
冯玉祥指挥的十万大军是二月十三日从大同出发南下的,到忻口两百多公里的路程,按照计划要慢吞吞走上十二天然后再花三天时间完成展开和部署,到二月二十五日前后差不多就能打响了。
……
“百川兄,我军的部署是:以晋军第二师、第八旅组成中央兵团,由傅宜生(傅作义)指挥,负责守卫蔡家岗、灵山、南怀化、阳明堡一线阵地;以晋军第九旅、第十旅为右翼兵团,由张桐轩(张荫梧)指挥,守卫五台山一线阵地;以晋军第一师为左翼兵团防守防守黑峪村迄阳方口一线阵地;以晋军第十一旅、第十二旅为预备队,由杨星如(杨爱源)指挥,在定襄、忻县一带策应各方。此战晋军方面一共集中了两个师又五个旅,还有四个炮兵团,总兵力近八万人,大炮一百四十余门。应该是足以一战了”
阎锡山端坐在忻县的前敌指挥所里,两眼发直死死盯着眼前的军用地图,听着“总顾问”吴佩孚给他介绍兵力部署情况。
晋军之前的总兵力不过是十万人,在中G磨刀的声儿传过来以后,急急忙忙又扩军五万,编成了第四师、第五师、第六师三个师。不过这些新兵眼下根本不足用,既没有足够的军官,也没有受过严格训练的士兵,整个都是些架子货,现在都扔在太原慢慢训练呢所以能用的还是十万人,八万已经在忻口了,防守正太路和太行山各隘口的兵力只有两万。至于西线黄河沿岸……就给民团负责了,能不能守住就看天意了,反正阎锡山是没辙了。
“我说……玉帅啊。咱们现在把兵力都集中在了北线,万一中G的主攻方向是东线,咱们可就……”这话儿阎锡山不知道问过多少回了。这会儿端详了一下地图又开始提问了。
吴佩孚摸着下巴,轻轻一笑:“如果G军的主攻方向是东线,那咱们就只能缩回太原城里面儿去等死喽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谁让咱们晋军战力弱……没有办法在进攻战中打垮冯玉祥,只能在防御战中让他碰个头破血流呢?就赌一赌吧。”
吴佩孚脸上笑嘻嘻的,说出来的话却有些无奈。阎锡山偷眼再看了看眼前这个曾经名动天下,号称是“中国的鲁登道夫”的人物——虽然后来吃了不少败仗,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威名,不过比起自己这个根本不会打仗的将军来还是要强不少的吧?少字
“赌一赌?”阎锡山摇了摇头,又自言自语道:“那就赌一把吧。八万人守,十万人攻,应该是个胜仗……”
吴佩孚冷冷一笑:“冯玉祥终究不是嫡系,这啃硬骨头的差事他不来谁来?”
阎锡山闻言一怔,细细想来,似乎也有道理。冯玉祥的队伍虽然已经接受了中G的改造,不过仍然不算彻底。这一战自然就是考验他们时候儿,谁能打谁不能打,谁该留谁不能留……只有打一仗才能知道。阎锡山低声道:“这样说起来,忻口一战还是有些把握的。”
吴佩孚点点头,走到指挥室里挂着的大幅地图前面。手指在忻口周围滑动:“冯玉祥指挥十万大军在这一线猛攻,牢牢吸引我军主力……”他再将手指指向了正太路和太行山一线:“……再有一支精锐从这里突破,摧破晋三师。太原的门户可就大开了。这应该就是中G的战术。只可惜我的第十五路军已经给了张汉卿了,要不然摆在东线就万无一失了。”
阎锡山的目光盯着吴佩孚,说不出来的忧虑:“玉帅,咱们应该怎么办?”
吴佩孚苦苦一笑:“就只能在防御战中重创冯玉祥。”他呆呆的望着地图:“中G的东路军多半会在北线打成胶着的情况下突然发动……不过冯玉祥如果被咱们打垮的话,他们应该会缓一缓,到时候请张汉卿出来说话,山西就保住了。不过这只是我们的一厢情愿,冯玉祥那个叛逆打仗还是有一手的……”
……
一路南下的冯玉祥第三集团军大队人马现在正在大休息。正好也是午饭点儿了。原来的北京中央政府的陆军军队伙食标准就差,每天也只是二十四两米面,每月三块钱菜金而已。眼下又是艰苦奋斗的时候儿,那自然就更加困难一些儿了。每天只供应两顿伙食,上午十点一次,下午七点一次。还是一顿干一顿稀,而且干的那顿还是窝窝头。不过好在军官们都和士兵吃一样的伙食,同甘共苦,所以倒也没有因此而影响士气。
但是这一路行军而来的伙食,却让部队叫苦连天。毕竟行军在外的体力消耗和在兵营里猫着是完全不一样的,这一顿干一顿稀的……的确是苦了一点冯玉祥背着手在部队当中转圈,新任第三集团军政治委员张国焘则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