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博把杯子里的啤酒喝干,起身仍一脸懵逼:“斗啥?”
“斗啥?”老宋笑了,“咱们吴大善人啊,桥牌不会打,围棋更不会下,除了扒女人兜兜就TM好这一口儿!斗地主呗,斗啥!”
“真TM没见过世面,现在哪个女人还你妈穿兜兜啊?”吴澄海边骂边往屏风后面走去。就在他即将被挡住的一瞬,又回头往八仙桌上看了一眼。
许博刚刚离开座位,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心头不由得升起一阵异样。那副用过的碗筷还纹丝不动的放在桌边,浅浅的一汪油渍尚未凝固。
屏风后面直通后院,也是宅子的最后一进。
同样干净整洁的地面儿,同样精致华美的走马灯,却不知为何,整整齐齐的琉璃瓦下,那一排古朴幽暗的老式门窗,透出某种私密而森严的隔世之感,让人生出与这格外安静的院落深入对话的心痒难耐,还有点儿忍不住的想入非非。
进到屋内打开灯,房间比想象中宽敞许多,也更具生活气息。一水儿的明式家具,表面上几乎看不到任何现代工业品的影子,就连架子上摆的镜子都是铜制的。
直觉告诉许博,这里应该就是吴老汉日常起居的地方。
在屋子正中,放着一张大约两米见方的圆桌。厚实的板材上几乎找不到缝隙,中间部分则蒙着暗绿色的丝绒布面儿,上面还放着一副扑克牌。
“这么豪华的桌子,招待赌王都富裕,居然拿来斗地主?”许博暗自冷笑,来到桌边。
桌子的周遭围着四个宽大的沙发软座,复古的形制和色泽不均的牛皮明显透着西方气息,却仍看不出现代工艺的影子。
等主人跟老宋都落了座,许博才把包往沙发边上一搁,依旧坐在了下首。那座位不仅宽松舒适,包裹感尤为明显,而且弹性适中,支撑有力,令身体不至于深陷其中。
“什么味儿,这么好闻?”一进屋,许博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似浓却淡,直沁神髓般的香气。
吴澄海抓起扑克牌,漫不经心的回答:“龙涎,是我前儿个点的龙涎香。”
“前儿个点的?”小许同志诧异得很到位。
“嘿嘿,这龙涎啊,只需要点上米粒儿那么大一点儿,香味儿好几天都不散,不光安神醒脑,还对身体大有好处呢!”
身体两个字被加了某种不着调的重音,许博便把“什么好处”的疑问压在了舌头底下,心说怪不得敢开后宫呢!敢情在家偷偷给自己加BUFF了。
这时,吴澄海忽然似有深意的望着许博,笑意还在,却明显淡了不少:“小许,你知道我为什么就喜欢斗地主吗?”
整晚上都嘻嘻哈哈的,冷不丁的故作高深,许博赶忙收摄心神欠了欠身:“还请吴总指教。”
吴澄海见状目光尤深,松弛的眼睑下面,醉意早已不见,在年轻人的脸上盯了好几秒,突然阴恻恻的说:
“因为斗地主轮着坐庄,没有永远的朋友,也不会有永远的敌人。”说完自顾自的“嘿嘿嘿嘿”,笑个不停。
这么有哲理的话,虽不似吴老汉原创,话外之音却明白的很。
许博努力的迎着吴澄海的目光,让自己笑得人畜无害:“吴总的意思是,该做对手的时候绝不手下留情,做了朋友,就必须得荣辱与共,肝胆相照,不知道我理解的对不对?”
“哈哈哈哈……”
吴澄海立马转为开怀大笑,同时挑起一根大拇指,“好!好小子!有悟性,有胆识,有前途!哈哈……”
“行了行了行了,别哈哈了!”老宋一把夺过扑克牌,“连壶茶水都没有,让我俩陪你干斗啊?”
“诶呦!忘了忘了忘了……有有有,你们俩今儿个有口福了,刚得的明前龙井……”
就在吴老汉挣扎着起身要去泡茶的功夫,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
那不是寻常的步子,而是女人的高跟鞋踩在青石板上的声音,清脆,空灵,更富有强奸男人最原始想象力的神奇韵律……
霎时间,叁个男人都安静了。吴澄海一下忘了起身,叁角眼里透出微不可查的光,干瘪的腮帮子上微微的抽动着,让人严重怀疑,那究竟是不是在笑。
门帘一掀,一个无法形容的曼妙身躯脊背朝里转了进来。鸦青色的秀缎旗袍下,狐腰梨臀一撅一扭,两条亮瞎狼眼的颀长美腿迈过了门槛。白玉雕成的一对臂膀齐肩尽裸,平平的端着张红漆茶盘,上面的茶壶嘴儿还冒着热气,把微微荡漾的神秘峰峦烘托得若隐若现。
她果然换了衣裳,这件更短更薄,没有袖子,开叉好像也高了不少!
等等……不对!
她……她不光换了衣裳,还没穿文胸!
那两个奶子分明是在完全自由的维度里晃荡!还有丝袜……虽然大腿上溜光水滑的,根本看不出来,可那脚上的淡淡青络……丝袜也脱了!
一阵香风掠过许博的后脑,整个人仿佛被一柄无形的巨锤抡了个正着,脑细胞更是被砸得四散奔逃。
他用尽全力抑制住扭动脖子的冲动,眼前全是徐薇朵浅笑盈盈的鹅蛋脸。
什么情况?妆也重新化过了。
不再是月下疏影中的素淡清颜,而是眼前这迷离灯火里的浓墨重彩,勾魂摄魄。那饱满的红,那颤动的黑,那柔腻的颈项,那幻彩的眉峰,还有那一头枕梦缠魂的流云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