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徐筠乔便一阵风似的回来了,进门就说:“咱们公司还有食堂呢!太好了,我都好多年没吃过食堂了。”
“不会是上辈子吧?”许博头也不抬。
“谁说的?从我十二岁那年进凯瑟琳女中开始,整整吃了四年叁明治呢!”
虽然闻所未闻,可听上去很牛逼的样子,又涉及到女孩从前的经历,许博好奇的抬头:“那后来呢?”
“后来,跟我妈去了法国,又吃了五年蜗牛。”
“可怜孩子……”许博呲牙一笑,“你妈妈是跟你去法国陪读么?”
“怎么可能?”
徐筠乔小鼻子一皱,忽然提高了音调,“你以为她是别人家的妈呢?我高中都没念完,就被她逼着做选择题了,要么出去要么留下,限期一个礼拜做决定,过时不候。人家可是一门心思惦记着去学服装设计呢!”
“那我还真挺佩服你妈妈的,带着孩子都不影响学习。你呢?怕是蜗牛吃够了,又想念叁明治了吧?”
“切!少瞧不起人行不行啊?光ESMOD的硕士学位本小姐就拿了两个,论学历,我得当她学姐!”
“沃去!那可是时装界的哈弗。你不会是在吹牛逼吧?”
许副总吃惊之余,不无恶意的瞥了一眼某人头上的蝴蝶结,没等女孩发作,大拇指已经无比到位的挑了起来:“嘿嘿……原来是天才少女啊!失敬失敬。”
“那当然了!”
徐筠乔下巴抬得高高的,却再次端起许博的茶杯去接水:“现在,还觉不觉得我不配给你斟茶递水呀许副总?”
“难道你自己都不觉得屈才么?”许博丝毫不理茶杯,只是瞬目不移的望着女孩。
对徐筠乔的学历真伪,与其说他将信将疑,还不如漫不经心更恰当。江湖混老的许副总从来不是唯学历论的拥趸。
真正值得他关注的,一直都是这个小魔女心智的成熟程度,或者更直接一点,究竟这丫头认了几分真而已。
没想到,徐筠乔接满了水,稳稳的将杯子放回桌面,根本没理他的话茬儿。忽然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指着墙上的石英钟:
“诶呀!都快十二点啦!开饭开饭!快,晚了好吃的都被打完了!”说完,明火执仗般的拽住许副总的袖子,笑嘻嘻的拉出了门。
直到打好饭并排坐在餐桌旁,许博才终于明白,为什么身边这只小天鹅茁壮成长得那么珠圆玉润,凝脂炼膏。
跟同样食欲旺盛的许太太相比,徐筠乔的吃相要淑女得多,可食量却不遑多让,大大小小摆满一餐盘,几乎全是肉。
偏偏坐在对面的是整天叫嚣着减肥的小叶和以减脂为终极使命的大春。两个人贼眉鼠眼面面相觑,光是眼馋勾引出的口水就够酿一坛子下饭的老醋了。
副总经理喜得小秘书这种八卦在办公室里传的比流感还快。许博刚一露面儿,老脸就被满食堂的好奇目光射成了筛子。
不过他比谁都明白,这种空穴里吹来的风头越堵叫得越响亮,最明智的做法就是故作高深,跟没事儿人似的照常吃喝。
小叶人机灵,保持一半明白一半糊涂的状态笑而不语。
唯一让许副总觉得别扭的,反而是大春略显僵硬的表情,好像整个京城就他察觉到了美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似的。
“也不知道海棠通知他没有……”
晚上吃饭的事,许博不跟他直接沟通,也是想探探这夫妻俩的通信频道被限制在了什么级别。要知道,今天将要到场的主咖,可是某人年少无知时的一名故人。
至于那个在许太太那儿悬而不决的帮扶计划,他实在不愿意,也不方便插手。
根据多年以来对大春同志的深入了解,这层窗户纸应该没那么好捅。万一把窗户点了,房子燎了,还得留一好人当灭火器不是?
不过,世事无绝对,人心更难捉摸。跟二东相交更久,不是照样给自己崩出个绿油油的意外么?幸亏……
正在运筹帷幄,神游千里,手机铃声响起:“爱你一万年……爱你经得起考验……”
没错,是许太太的贺电到了。许博故意跟大春对了下眼神,起身离座接起电话,向门外走去。
“听说,你刚收了一房法国小秘书,投怀送抱没有啊?”话筒那边,除了许太太的提前预警,还有淘淘那小王八蛋的幸灾乐祸。
“海棠这嘴怎么这么快呢!”许先生顾左右而言他,“晚上不是约了一起吃饭嘛,正好有人推荐了个地道的法国餐厅。”
“呦呦呦——这么快就主动出击了哈,还认识法国厨子,明摆着是要先搞定你的胃啊!”
“哪儿跟哪儿啊媳妇儿,要不是知道你得意西餐,我才不理这茬儿呢!鸿门宴咱在哪儿不是摆呀?”
“得得得!您就始乱终弃吧哈!拿我当挡箭牌?少来这套,咱家许太太可贤惠着呢!”
“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