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弹个曲子吗?”
“好啊!”祁婧一扭头,蓝色的大眼睛差点儿把她融化,“大家听艾琳也给咱们献上一曲!”
大家的目光重新集中过来。艾琳极为淑女的捋着旗袍后摆坐下,后边的唐卉紧张莫名的追着说:“亲爱的,你谈个抒情点儿哈,我们都喜欢听……”
“我不!”艾琳嘴巴微嘟,一脸的淘气,“我要让她们知道知道厉害!”
“哎呀,宝贝乖,听我的,不要啦——”
话音未落,琴声已经起来了。
前叁个小节没弹完,祁婧就给吓到了。抬头目光一扫,莫黎的脸色也跟着变了,收起速写凑到了钢琴边。
钢琴之王李斯特的《钟》!
这TM可是钢琴演奏公认的难度巅峰啊!我们这儿只不过是票友聚会找乐子好不,犯得着跟咱一般见识吗?
说什么都已经晚了,琴键上如同遭到暴风骤雨的袭击,成千上万的音符仿佛同时落下。
祁婧无暇它顾,只盯着那双白皙而修长的手,比任何时候都像一只千变万化的精灵,应接不暇的传递着天外降临的音响。
怪不得摸屁股都摸得那么舒服!
淘淘妈彻底被一个又一个超高的技巧折服了,脸上的表情除了惊诧就是敬佩。没想到唐卉出国一遭,竟勾搭回来这么个宝贝。
可接下来一个明显的跳音出现了,接着又是一个……蓝妹妹失误了,祁婧心头倏紧。果然,弹奏戛然而止。
“我重来!”艾琳有些急切。
唐卉见机赶紧过来拉住她的手,“好了好了亲爱的,你已经很厉害了!你看她们都傻了,咯咯……”
说着,又对着大伙解释:“你们不知道,她爷爷曾经在纽约爱乐乐团当警卫员的,就别做无谓抵抗了哈……”
“我爷爷是Chief pianist!不是警卫员,警卫员是什么意思?”艾琳有些懊恼的站了起来。
“看看,露怯了吧?警卫员在汉语里就是首席钢琴家的意思!”说着话,唐卉把艾琳拉回了座位。
“那露怯又是什么意思?”
“露怯就是……就是长脸了,赢得荣耀和尊重的意思啦!”
祁婧捂着肚子扶着琴,差点儿没笑蹲地上,而地上的秦爷已经趴在岳寒的怀里,腰身不住的痉挛。
“婧姐姐!”
正当全场憋笑的当口,一只素手搭上了淘淘妈的肩膀,“你们玩儿的这个叫钢琴吧?能不能让我玩儿会儿啊?”
回头一看,竟然是徐薇朵,徐教练。
并没等祁婧首肯,朵朵已经坐在了琴凳上,两只手抚摸着琴键,偶尔按一两下,清泉般的音阶带着不连贯的好奇。
第一时间,祁婧注意到了她的手。
从前享受她按摩手法的时候,就觉得这双手不一样。
比一般的女人有劲儿,却丝毫不嫌粗硬。玉润红亮的指甲修剪的干净整齐,细滑莹白的手背上,看不出见惯的错综血管,指根处排列着一个个的小凹坑,肉肉的宛若幼童却又特别修长。
只觉得眼前一花,那双手动了。
祁婧跟莫黎迅速对望,同时在对方尘埃落定五体投地的目光中看到了两个字《叹息》。
这是一首同样来自李斯特的难度王者。最无可争议的难点在于左手伴奏那一连串流星暴雨般的爬音。
由于跨度极大,不可能单手完成,需要演奏者在兼顾主旋律的同时左右手频繁高速的交换位置,才能使旋律足够流畅。
如果说刚刚的《钟》是暴风骤雨,电闪雷鸣的自然景观,那这首《叹息》就是星河泻地,时光倒转的最终幻想。
所有的人都围拢到了钢琴旁,表情庄严的盯着那双手。而那十根手指在曲子逐渐进入高潮的时候,仿佛一下子失去了行迹,变成无数的幻影。
祁婧双手捂胸,HOLD住满腔钦敬和羡慕的同时,心里忍不住暗暗发笑。
就是这样一双手,居然也曾撸过小毛的鸡巴,扯掉过某个大烟鬼的卵蛋,教二东怎样给老婆安胎,还跟自家男人比了个“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