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这话就说回来了。女人喜欢一个男人,不是因为你对她多好,为她做了多大的牺牲。
她记你的好,承你的情,只是因为她喜欢你,愿意接受罢了。
再次咀嚼着这句话,许博貌似拨开了丝丝云雾,对过去不明白的事看得更清晰了。不过,轮到自己头上,他仍旧不能确定。
除了比老宋年轻,颜值高出一截,还有什么好被莫黎看重的呢?
既然决心要彻底打消祁婧的顾虑,打算断了跟莫黎这层关系,就必须要弄清楚这里面的曲直原委。毕竟,就算不再上床,仍旧是朋友,这么多年的情谊还是要顾全的。
忙完手头的工作,已经是下午叁点,许博跟秘书打了个招呼离开了公司。
昨晚才从祁婧那里知道,秦老爷子病了,好像还挺严重的。虽然从未见过这位老专家,可毕竟是程归雁的丈夫,秦可依的老爸,无论从哪方面说,都该去探望一下的。
本打算给祁婧打个电话,问她有没有空同去,可一想起“我要亲眼看着你肏她”的豪言壮语,许博悄悄把这个念头打消了。
虽然许太太这两天不止一次的说过类似的疯话,谁知道是不是烟雾弹呢?许博的求生本能天生排斥两位美女同框竞技的盛况,那感觉让人不自觉的紧张。
推开特护病房的门,就看见程归雁背朝门口坐在床边的圆凳上,上身是浅咖色的紧身毛衣,下着黑色羊毛筒裙,梨臀柳腰的极致曲线跟摆满各种监测仪器的白色房间并不搭调。
程归雁感觉有人,回头一看,眼睛里便生出笑意,也没说话,起身接过许博手里的花,放在床头的几案上,又给他倒了杯水。
许博捧着水杯,在床尾的另一个圆凳上坐了,像病床上望过去。
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位秦老爷子,原以为必是位瘦弱憔悴的老者,像大多数上了年纪的知识分子一样,有着苍白而松弛的皱脸和凌乱而稀疏的白发。
可是秦老爷子的体型相貌跟许博想象中完全不同。
即便是躺着,也能看出来,这是个身形高大的老者。虽然戴着氧气面罩,仍能在他的浓眉深目中领略到一股昂藏硬气。两只有些夸张的大耳朵也像长了骨头,毫不妥协的守护着一颗硕大的头颅。
最显眼的要数满头浓密的,根根直立的头发,只有鬓角覆了少许霜白,头顶上全是黑的。发际线后移并不算严重,宽阔的额头饱满油亮,看上去一丝病弱的老态也没有。
如果不是被那些贴片,电线和管道包围着,秦教授就像午间小睡,随时都会睁开大眼,笑着醒来一般。
程归雁侧着身子,并腿而坐,也不跟许博客套,除了偶尔看一眼仪器上的数字,就是望着病床,面色平静,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样,有结果了吗?”许博打破了沉默。
“暂时还不算有,只知道脑袋里长了个肿瘤,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要开刀才知道。”程归雁的声音依旧清亮爽脆,只是听不出什么情绪。
许博是从莫黎口中了解到程归雁的婚姻状况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国内某位科学泰斗的忘年恋,既觉得无比浪漫,也感到好奇乃至无聊的感慨甚至可惜。
老夫少妻,谁都免不了这个俗,要在心里问几个问题。
当他从程归雁那里知道事情的原委,真的就只剩下感慨跟可惜了,心理像压住了什么似的,莫名其妙的想吼一嗓子。
望着程归雁浓睫低垂的侧脸,许博也不知道说点儿什么,那些不痛不痒的宽慰在两人之间全无必要。
床上躺着的,是她的师长,她的恩人,她的丈夫,她拥有的一切,都是他跟他故去的夫人赐予的。如今,她成了他的妻子,陪伴他,照顾他,他们每天生活在一起。
但是,她爱他么?
许博不好妄言没有性爱的婚姻值不值得坚守,毕竟人不只是动物。可他知道很多人做不到,比如芳姐,比如欧阳洁,当然也包括祁婧。
当初程归雁下决心嫁给老秦的时候考虑的就是两人在性方面有着相似的困境。可几个月前,她接受莫黎的治疗,也见到了显着的效果,已经把自己放在了岔路口上。
现如今,面对秦教授的生死未卜,岔路口变成了十字路口,甚至是迷宫。许博能够想象她心里有多迷茫。
人心向善是毋庸置疑的,可总有些事,人力无法抗拒,只能在彷徨中听凭命运的安排。
“对了,莫黎的邀请你考虑得怎样了?”
许博不想把脑细胞都浪费在别人的家务事上,想到了那天晚上去莫黎家讨论了一半的事情。
说是讨论,其实大部分是莫黎在做报告,她品着红酒,心情有些失落,说以后不做模特了,接着又不无激动的宣布,要做回老本行!
起初许博还没反应过来“老本行”是啥,莫黎的目光转到身旁的程归雁时才恍然大悟,这位奶奶是学性心理学的,帮人轻松愉快的啪啪啪才是她的人间正道。
莫黎风光了十多年的模特事业正值巅峰,许博能够理解她心中那份沉甸甸的不舍,不过,能在高光时刻急流勇退,更是常人很难做出的智慧之举。
而开性心理诊所,即便是在二十一世纪全面开放的中国,也得弱弱的问一句,是不是太惊世骇俗了?许博听了之后,只觉得雷声滚滚,由衷的佩服!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看了看程大夫又瞅了瞅莫博士,问了句:
“你俩合伙开诊所,跟我有啥关系?”
两位美人对望一眼,双双现出妖孽原形,笑翻在沙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