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负责最胖的部位……嘿嘿嘿……”
“你说谁胖呢?说谁呢!啊……”
很快,两个人手脚利落的收拾停当。临出门的时候,祁婧一把拉住了许博。
“等会儿,你领带呢?”
“干嘛?还想让我绑你出去啊?”乖乖挨了一拳,许博笑着去搂祁婧的腰,拍拍衣兜,“赶时间,怪麻烦的,不系了。”
祁婧素手一伸,拎了出来,搬过许博的肩膀,“那不行,我的男人出入都要有模有样的!”说着,翻起他的衬衫领子,把领带打好,又细心的抹平,温情脉脉的看着他。
“老公,以后,每天的领带,我都要亲自帮你打好,这是我的权利,知道吗?”
许博捉住祁婧的双手,与她对望良久,灿然一笑:“许太太,你这么漂亮,当然要当家了,我听你的。人都等着呢,咱们快走吧!”边说边揽着祁婧出了门。
“哎呀,你慢点儿,我没穿文胸……晃晃荡荡的……讨厌……”
脚步虚浮的祁婧一点儿也没注意到,两个人在床上摸爬滚打了半个上午,出门已经十点,等到坐在车里,才发觉早已饥肠辘辘。
“老公,中午咱们吃什么?”
“当家的,都不问问客人吃什么的啊,光知道惦记自己的肚子。”
“哼,你那些酒肉朋友,大漠荒原都饿不着,还用我惦记啊?我还得拜托他们照顾我呢!说说,都有谁啊?”
许博把手机打开递给祁婧:“自个儿看,你不认识的那个APP就是。”
祁婧接过手机点开程序才明白过来,许博就是用这个监控自己的,手上不禁一滞。以前她也猜测过,只是不知道怎么问,后来,两人敞开了心怀,也就不那么想知道了。
此时此刻,这个已经成为两个人之间不值一提的小秘密。
然而,透过这块小小的屏幕,许博曾经以怎样的心境,面对那些触目灼心的过程,祁婧依然不忍心去想象。愣愣的看了专心开车的许博足有一分钟,轻轻的舒了口气,才心情柔软的点开了那个标着客厅的按钮。
画面中的视野是俯视的,客厅的茶几上摆着几样水果,沙发的两端各坐了一人。虽然角度有点偏,还是很容易辨认出来,穿黑色皮夹克留着寸头的是大春,穿咖色西装格子衬衫的是二东。
听声音,两个人应该在看《非诚勿扰》。只听二东嚷嚷着:“17号就TM一绿茶婊,老子打一辈子光棍儿也不要这样儿的!”
大春没搭理他,继续看得津津有味儿。
二东忽然抻着脖子喊:“我说,你俩有没有点儿素质了,参观参观就完了呗,猫人小两口卧室不出来了,咋地,寻宝呢?”
大春儿一听乐了,说:“我媳妇儿肯定被一个叫大衣柜的妖怪给吃了,嘿嘿!”
祁婧听大春这么一说,不由得弯起嘴角,自己那满满当当的衣柜恐怕是整个房子里含金量最高的所在了,不把小海棠看花了眼才怪呢。
女人对漂亮衣服的喜爱通通信仰着喜新厌旧的至高教义,永远不可能有获得救赎的一天。而自己之所以拥有这么多让人羡慕的时尚宝贝,都源自许博的土豪级宠爱。
从前,同样是这些衣装饰物,无论怎样搭配上身,都徒具华丽的外表,每每一个人对着镜子,转身顾盼的瞬间,她无法忽略自己的表情偶尔流露的落寞清冷。
而如今,只是放在那里,让客人欣赏,都能给它们的主人带来无限的满足呢。祁婧不禁感慨,人的心就是如此奇妙的所在,讲不通道理,又变幻无常。
这时,海棠的白毛衣出现在画面里,清亮的声音传来:“我才不像你们围观的那些拜金女呢,不过参考参考,回头好把我老公的钱花在刀刃儿上!是吧老公?”说完一屁股坐在大春身边,搂住他的脖子。
“就这身高还咋参考啊,你要是再长十公分,要啥我给你买啥!”大春还没说完就抱着脑袋倒在沙发上,任凭花拳绣腿往身上雨点儿般招呼,还配合着发出半真半假的鬼哭狼嚎。
“臭男人,不理你们了,我去厨房找找有没有壮骨粉。”说着白蝴蝶飞进了厨房,瞬间变成百灵鸟,“诶呀真香!姐姐,我来帮你吧!”
可惜隔着屏幕闻不到味儿,也不知道李姐在准备什么好吃的,祁婧的肚子又咕噜噜叫起来。
客厅的画面好一会儿没什么变化,他们所谓的另一个人一直在卧室里没出来。切换到另一个摄像头,一眼就看见岳寒坐在卧室窗前的阳光里。他胳膊肘撑在梳妆台上,手里捏着那天早上亲自别在自己头上的发簪,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跟首饰盒里那些晶晶亮的小东西放一起,那发簪就像跟柴火棍儿,可祁婧没舍得丢掉。虽然出身寒微,好在气质不俗,她给自己找了个不错的理由,把它同眉笔收在一起,每天早晨跟那个弯刀一样的锐利弧度打个照面儿,总忍不住多撩一眼。
“舍不得扔吧,小情人儿的手艺确实不错哦。”许博曾经这样调侃。
“哎我就奇怪了,一提起那小子你怎么像个拉皮条的似的,怕你老婆勾搭不上怎么着?”祁婧说不清是被窥破心思的不爽还是被冤枉的羞恼,索性把嗑往尴尬里唠。
没想到许博“嘿嘿”一笑,不急不恼,眼睛里的笑意干净得没有一丝浮云,“我其实就是觉得那小子不错,心眼儿够用还挺有才的,总想跟你献个宝而已,盼着你跟他亲近亲近,放心,我不吃醋滴。”
“亲近亲近?”祁婧承认这几个字让自己脑子里飞舞着五颜六色的床单,完全把不准老公的脉象,“我可是有前科的人哈,你绿帽子没带够啊?”
祁婧还记得,这句话出口的瞬间,说不清自己心里是生动的痛楚还是柔软的酸涩。五味陈杂中,无论有意无意,都觉得这种以调侃的方式,彻底而真切的袒露是无比畅快的,就好像伤口剥落的陈痂唯有和着血泪揉碎了才好清除体外。
而在她略带挑衅的飒烈眼波中,清晰的倒映着许博谐谑灼灼的了然于心。
至少在两个人心意相通的努力下,那件事并未成为禁忌,他们可以面对面的谈论它,甚至拿来开玩笑了。
“亲爱的,不要低估了你男人的胸怀,你要是肯当着我的面儿给我带绿帽子,我还真就认了,那小子可还是处男呢,把他拿下了,我给你开香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