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坐定,幽兰谷主笑道:“小侠英名远播,当日在敝谷,高抬义手,技镇群雄,那等雄风豪气,云天高谊,兄弟永铭于衷,今见小侠来临,弥甚雀跃。”
尹靖叹道:“在下今日登门,是有求而来。”
幽兰谷主慨然道:“小侠有何差遣,但凭一言吩咐,无不倾力以赴。”
尹靖忙起身谢道:“不敢,不敢,只因苑兰公主身受重伤,玄谷主岐黄医道,天下无双,敢请高施妙手,替公主疗治,在下感激不尽。”
幽兰谷主微微一叹,道:“兄弟生平耽于黄岐医道,遍视名家之学,时逢机运,在江湖上博得一点薄名,说来惭愧,前在‘九嶷绝壑’,误断小侠身罹绝症,无药可医,后来闻知小侠起死回生,自是深庆天厚英才,但也自感庸医误人,决定从此闭门重研医理。公主干金之躯,兄弟虽极愿一展末道为公主诊治,只怕像前次那样庸误,则不但愧对小侠,也担当不起重责。”
原来他知尹靖与苑兰公主功力奇高,所患的病症,甚是奇特,有时看似无恙,实已病入膏肩,当你断他绝症无治之时,又会突然起死回生,前在“九嶷绝壑”,他当着天下英雄之面,断定尹靖无救,后来尹靖依然活生生出现在江湖,致使他神医之名,在武林中一落千丈,他有前车之鉴,只怕再闹出笑话,贻笑大方。
尹靖脸色一红,道:“玄谷主神医妙术,在下无比钦佩,前在‘九嶷绝壑’,我因运起‘点灵遁阴’的功夫诈死,错不在你,玄谷主何必耿耿于怀?”
幽兰谷主“哦”了一声,笑道:“原来如此,难怪我回谷后,翻遍经典,苦思不得其解,请把公主放在木榻上现在就来诊治。”
尹靖心中大喜,忙把公主放在床榻之上,圣手公羊扶切六脉,细心诊断,脸上神色数变,隔了一阵,缓声道:“此病有救,但甚难治。”
尹靖色然而喜道:“万望玄谷主,高施妙手。”
“敝谷目下无可治愈公主的药物。”
尹靖剑眉一皱,道:“但不知需何贵重药品?”
圣手公羊道:“前敝谷被窃那‘六瓣仙兰’,可治愈公主之伤。”
尹靖道:“此外尚有何药可治?”
圣手公羊沉吟道:“‘北天山岭隐仙峰’的‘绿丝绛珠仙草’亦具奇效,只是此草甚难取得……”
突闻屋外一女子嗓音叱道:“圣手公羊,给我滚出来。”语音蛮横,显然是来生事。
二人同时一怔,幽兰谷主脸色一沉,道:“千树林与世无争,居然有人欺上门来,想必是‘天震教’下的恶徒,尹小侠你护住公主,待我出去会一会他们。”
尹靖道:“在下也去助谷主一臂之力。”
圣手公羊笑道:“杀鸡焉用牛刀,真有辣手对头来犯,兄弟自会招呼小侠相助。”急步走出屋外。
圣手公羊目光一转,不禁怔了一下,只见门外一华服少年,玉面朱唇,眉目如画,嘴角之间流露出一抹骄傲冷酷的气质。
他手挽一位脸皮皱纹叠叠的女人,那女人看来虽甚老丑,但身段婀娜,曲线玲珑,妖艳迷人之极,与她脸上皱纹,极不相称。
他看这二人神态亲昵,不是夫妻,亦必是情人,当下眉头一皱,道:“二位何人,到敝谷有何贵干?”
那女人格格娇笑,道:“圣手公羊,我替你引见,这是我夫君,幽冥公子宇文雷。”
他闻言又怔了一怔,这幽冥公子在“混元坪”带走“藏玄秘图”,虽不是什么厉害人物,倒也因此名噪一时,遂微微一拱手,道:“原来是幽冥公子,失敬,但不知贤夫人,何派高人?”
宇文雷眼望青空,鼻孔里哼了一声,狂傲之态,溢于言表。
那女人笑道:“几年不见,你就不认得我了?”
圣手公羊见他们来势不善,沉声道:“二位来意但请直说,兄弟无暇在此与你们闲聊。”
那女人笑容一敛,姗姗逼来,冷然道:“当年你去‘桃花居’,我会对你这样逐客吗?”
圣手公羊神色一凛道,说道:“你是‘桃花仙子’任年娇?”
任年娇忿忿地点了点头,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老丑吗?”
圣手公羊突然得意地仰天朗笑,道:“你服过了‘金斑火蛙胆’?”。
任年娇柳眉倒竖,怒道:“原来你是故意骗我上当。”
圣手公羊正色道:“当年你淫名满天下,我为拯救你脱出情海劫浪,才指示你去吃‘金斑火蛙胆’,蛙胆可治你容貌,也会催老,这样免得你复容之后,又制造桃色纠纷,骚扰江湖安宁。”
宇文雷剑眉一扬,喝道:“住口,你知道我们今日为何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