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做过这个练习。”唐亦步抹了把嘴唇边残余的血迹。
“我知道……你在写自己的名字……为什么?”阮闲有些气喘吁吁。
他的生活中从未存在过“满足自己”这一环。而花孔雀可能也等急了,房间里的气温毫无疑问在上升,幻象构成的精美天花板阵阵摇曳,空气的温度是三十四度?三十五度?他的眼前有点发花。
“你是我最特殊的收藏。”唐亦步抬起头,又咬了下他的鼻尖,“就像余乐说的……我在我的东西上写上名字,别人就不会拿走了。”
“听着。”阮闲从晕眩里捞回一点神智,“我不是你的东西,我不是任何人的……呃。”
“那我希望你是我的。”唐亦步小声说道,加大了笔画的力道。绝对是报复,阮闲想。被放大的感知使他两眼发白。“你会是我的吗?”
“不会。”阮闲咬紧牙关。
“那你不要离开我。”几秒后,那仿生人用十分讨价还价的语气继续道。
“为什么?”阮闲几乎被他气笑,笑意带来的肌肉颤动又让他倒抽一口冷气。
“我不知道。”唐亦步看起来越发困惑。“但要我把身边的东西一件件丢掉……你会是我最后才丢的那个。”
“这真是我听过最糟糕的甜言蜜语。”阮闲终于难耐地按住对方的后脑,大口吞咽空气——唐亦步温热湿润的呼吸喷上他的脸侧,掌心温暖而粗糙。
“根据我的观察,你应该没有听过太多——”
“闭嘴。”阮闲报复性地扯起唐亦步的头发,一口咬上对方的咽喉,情绪有瞬间的空白。
“唔,现在真实性足够了。”唐亦步懒得撑起身体,他够到枕边的纸巾,随便擦了擦被鲜血与其他液体湿润的手。“要继续吗?我这边的问题还没有解决,或者你打算现在开了那瓶香槟,把他们引进来……”
阮闲一只手捂住眼睛,低笑出声。
“我真的疯了。”他有点开心地声明。
“我有着和人相似的外观和构造,你有反应也正常。”唐亦步将又开始自己的写名大计,“理论上进食和亲昵行为都会带来快感,实践感觉还不错,你我之间不会出现信息泄露的风险或难以控制的生理问题,可以进一步尝试——”
“不,你不明白。”阮闲脸上还带着笑容。“我还以为杀人不会产生罪恶感已经算异常……现在看来,和异种亲热也不会。我正式疯了,这值得喝一杯。”
他没有理会身上的血液和汗水,懒洋洋地挪动身体,去够那瓶半埋在冰中的香槟。
唐亦步比他更快。他嘴里咕哝了一声,抓住瓶子,又往嘴里吞了两块冰。
“看来我的问题是没时间解决了。”那仿生人嘎吱嘎吱咬着冰块,“我得人工调整下激素和血液分布……”
“真方便。”阮闲懒得拉上浴袍,直接倒了两杯。“来,先尝尝这里面是什么,宝贝儿。”
“强效安眠药,对人脑和老式电子脑,双份混合。”唐亦步抿了一口,嘴唇上的残血沾上玻璃杯。他贴近阮闲的耳廓,公正地用气声点评道。“喝下后五分钟会发作,但对你我应该无效——毕竟你可以把它快速代谢掉,而我刚刚摄取过你的血。”
“哦,我还以为你的电子脑和一般电子脑不同呢。”阮闲耳语回去,沾着冷水的手摸过唐亦步的面颊。“干杯?”
“……干杯。”唐亦步顿了顿,笑着应道。
五分钟后,阮闲乖乖闭上眼睛,拉长呼吸。花孔雀已经在门外徘徊,这次脚步声多了些,门外不止他一个人。
门发出开启的声响,阮闲完全不担心对方起疑——浴室里还响着水声和女孩像模像样的抽泣,空气中满是浓重血腥和轻微麝香混合的暧昧味道。
而唐亦步那个混球为了追求所谓的真实感,直接趴在自己身上装晕。染透血液的浴袍松松垮垮地垂着,满是皱褶,在光线下近乎黑色。
这倒给他留下了藏起两把血枪的空间。自己带来那几把普通枪早就在一边地毯上散好,连带他们的衣服一起。
“操,这他妈可难收拾啦。要命的家伙,早知道就上差点的酒了。”花孔雀嘶地抽了口气,声音很低。“老规矩,把他俩一起装箱,小心别弄醒了,这年头不少人给自己注射过抗药的玩意儿……地毯上的武器收好,带回去一起估价。”
“那个小丫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