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子君猛地把这块表扔向了远处的杂草丛里,看着金名惊愕的样子,她平静地说:“金名,我们真的回不去了,你看那只表,即使捡起来,它也碎了,再也恢复不到原来的样子,不就像你我一样吗?”
“不,不一样,我们会恢复到原来。”金名激动了。
“好了,我该回去了。见你最后一次,我们都不遗憾了,忘了我吧!再也不要来这里了。”
“不,子君,你太狠心了,为什么?”说着,金名慌忙地去寻找那块表,他不甘心,他一定会修好的,和原来一样。
看着金名着急的样子,子君的心好痛好痛,但还是狠了狠心,任泪水倾泻着,转身离开了,离开了她所爱的人。
子君头也不回地走远了,金名手里攥着已经摔碎的表,痛苦地呼唤着:“子君,你回来……”
子君刚走进家门,就听到院子里的吵骂声:“你个王八羔子,找不到儿子,上我家撒野,滚——”
“就在你家,让你家丫头出来啊!都嫁出去了,还回家勾我儿子干嘛!”
原来是李老倔和老刘头这两个冤家,在互骂着呢,老刘头上午的时候听说子君回娘家来了,赶紧从集市上小跑着回家看着儿子,有了上次的教训,这回可不能再让他俩见面了。
到家一看,哪里还有金名的影子。头一热,仗着自己是组长,气势汹汹就要人来了,这不,刚进院子,就不干不净地骂了起来,李老倔更不是省油的灯,本来就窝着一肚子火,哪里还怕这丧门星,更不示弱,也大声骂起来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多了起来,子君听着人们的议论声,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她急忙走上前去,拽住阿爹就往屋里掖。
“死丫头,看你打扮得花枝招展,狐狸精似的,我家金名呢?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老刘头一看见穿着漂亮的子君,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看,李老倔,你丫头一定勾我儿子去了,是不是?”老刘头还是不依不饶地骂着。
“老不死的,谁勾谁还不一定呢?”李老倔边说边往老刘头跟前靠,一副打架的阵势,女儿回来了,还有年轻的后生,谁怕谁,有了这个底气,他往前冲的劲头更大了。
旁边的热闹声也起了催化剂的作用,骂着骂着,两个人竟扭成了一团,这下热闹了,有的人热心地拉着架,还有的哄笑着,夹杂着两个人的叫骂声……
子君慌了,怎么办?猛地,抬起头,看到了一张幸灾乐祸的脸孔,是家树,太丢人了。
子君厌恶地瞪了他一下,接着又加入了拉架的队伍里。
“哎呦呦!我的腿——我的腿——哎呦呦!”里面传出李老倔的呼喊声。
原来李老倔还是打不过老刘头,老刘头仗着年轻时当过兵,动作敏捷,早趁着李老倔招架时,使出全身力量,朝着李老倔的后腰踹去,脚踹了出去,李老倔人也没起来。
看着李老倔惨白的脸上由于疼流了满头的汗,吓懵了子君,怎么办啊?
此时的老刘头也吓呆了,不住地嘟囔:“是你先上手的,不赖我……”
周围看热闹的人说:“赶紧上医院吧!闹不好再瘫了,可就麻烦了。”
听到这些,婆娘也六神无主地嚎哭起来。
金名听着热闹也跑了过来,老刘头这时还不忘瞪了儿子一眼,心想,都是你,不让我省心。
“爹,是你弄的吧!真是的。”说着赶紧张罗着李老倔上医院,这时,老刘头偷偷地拽了一下儿子衣角,悄悄地说:“没你的事,有我呢?赶紧回家——哎呦,哎呦,我肚子——”
老刘头边叫唤着,边蹲下了身子,耍起赖来。看着他那滑稽相,旁边的家树实在忍不住了,走上了前去:“别装了,就你那两下,呵呵!”
“你算什么东西?哪都有你的事。”老刘头已经恨死了家树,毫不示弱地骂着。
“把叔背我车上吧!赶紧上医院。”家树指挥着,众人七手八脚地把李老倔背到了他的车上。
家树发动了车子,冲着吓呆的子君喊了一声:“还不上车!”
旁边的金名也忙着打开了车门,但有一束不友好的目光阻止了金名下面的动作。
“还是照顾一下你那阿爹吧!肚子要破了吧!”说完家树“啪”地一声关上了车门。
车子一路朝着县城的方向驶去,烟尘后面,留下了坐在地上捂着肚子的老刘头,还有凝视着车子远去的金名。
阿爹的搅局,让金名更加难过起来,因为他知道,子君和他更不可能了。
金名的心就像寒冬的烈风吹在人脸上,干疼干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