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沈家的目的,自然是冲着那尚幸存的几万西隆军来的!”
沈蓉她想干什么?瑰月暗暗自问。她绝对不信,沈蓉是怀着好的心思来这里的。
见小姑娘兀自沉思,陶过无奈地笑了起来。
“这就是我找姑娘的缘由!”
“什么?”
饶是李姑娘自诩还算聪明,也不知道这里头关她什么事儿。
“唉!”陶过也叹起气来:“之前,他们给军中的大小将领送礼,送的就是他们店里的各种货物,目的是游说他们反出西隆关,从南诏返回江南!”
“这……”
李瑰月气笑了,他们打的好算盘,将这支西隆军忽悠回到江南?只要西隆军心动成行了,他们就没有退路了!大越不会放过他们,西戎军又哪里会放任他们安然过去,就是南诏,又凭什么让这么一支军队从他们的国土上过去?
还不待李瑰月想个清楚明白,陶过又说话了。
“那时候,南国章台宫里,请立皇贵妃之事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呢。若是真被他做成了,在萧长空面前,在江南百姓面前,倒的确是大功一件呢!”
李瑰月看着陶过,讷讷无言。
“这事儿啊,后来是兖州总兵厉寒彻亲自来解决的!”
听到厉寒彻这个名字,李瑰月的眉心跳了一下。
这是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说他陌生,是因为李瑰月一次也没有见过这个人,说他熟悉,这个人的名字经常在她耳边被人提起来。
不错,厉寒彻,是兖州屯军的总兵,同时,他亦是李瑰月的大姨父。
殷家老太爷膝下,共有五子四女。厉寒彻就是殷家长女殷秦娥的夫君。
这世上的事儿真的是说不清道不明。乾泰帝极为信任平民出身的武将厉寒彻,委他以重任——屯兵兖州,把守大越的西大门。这份信任几乎可以直追国舅、当年的“帝国三杰”之一的余年庆。为了回报君王的这份信任,厉寒彻,也就是李瑰月的大姨父,他坚持十几年不登老丈人的门,来向君王表示他以国为先的决心。
这样,就造成了李瑰月常常在殷家的家宴上听到这个人的名字而多年来未见其人。
每每大姨母在众人面前半嗔半愧地提到夫君时,殷家老幼都是宽容地一笑。
大姨母膝下仅有一子,厉姨父倒是不拘着儿子来殷家尽孝。对于这位表哥,李瑰月很有好感,印象里,他就是一位宽仁又有爱心的兄长,对他们这些表弟、表妹极为照顾。可惜,后来,随着年岁渐长,厉表哥也进了军中,厉姨父便也不许他去殷家了,弄得每次都是大姨母形单影只地去河间,她越发不好意思了,后来也去得少了。但逢年过节,或是两位老人寿辰的时候,大姨母问候的书信和礼物断断不会短了的。
想到这些旧事,李瑰月的心里暖流涌动,她毕竟要感谢母亲,给了她这样一个宽容有爱的外家,拥有了那么多疼她爱她的亲人!
“厉总兵亲自见了谢帅,对他晓以利害,谢帅深以为然,出面稳住了军心军心,才消弭了一件祸事。”
李瑰月点头,厉姨父这点做得很好啊!若是剩下的西隆军听了谗言有了异动,将会堕入人人喊打的狼狈境地!
继续看着陶家主,李瑰月知道这事儿没完,必然还有下文。
陶过看她洞察先机,也就不拖沓,继续讲了起来。
“市场里,是传播谣言的最好地方。这次,他们不从高级将领下手,反而盯住了那些小兵。他们手里,不知道谁提供的资料,对每个小兵的家事描述地极为细致,比如有几口人,做什么营生,事无巨细,都掌握地清清楚楚。然后,他们就说某某小兵,因为继续为越帝效力,不顾牺牲的同袍,不顾祖宗亲人,成个姬越的走狗,他的家人遭他连累,全部押赴刑场射杀了。”
眨眨眼睛,李瑰月简直无话可说,南边真的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吗?这对这些兵士何其残忍,他们本来就记挂亲人,左右为难,如今,还传这样的谣言……
不管南边是否真的这样做了,反正流言传成这样,军心必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