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顾虑我也明白!”瑰月接话道:“若是,对方能打消你的顾虑,你能和他们合作吗?”
徐安西站起身来,看着远处的瀑布,良久后,他转过身来。
“其实,但就大越朝廷来说,要不要同我们合作,对他们并没有多大损伤。只要守好西隆关,甚至守好兖州,大越就吃不了多大亏。当年,他们在兖州屯重兵,就是做的这个打算。如今,他们那么强烈地想合作,我就在想,他们图的什么?”
是啊,从前,大越朝廷对藏地采取的都是爱搭不理的态度。这回,为什么要同徐安西合作呢?换言之,这绝对不是文太后的意思。那么,这是谁的意思呢?
徐安西跳上一块更大的青石,居高临下。
“其实,藏人笃行佛道,善良平和,一直都向中原称臣,寻求庇护。若是……若是真有有德之士,愿意眷顾藏地……我愿意摒弃成见,同他合作。毕竟,所有人的幸福平安,比我徐安西个人的情感重要得多!”
阳光从徐安西背后投过来,瑰月仰着头,觉得他好高大。
“义兄,你是当世真正的英雄!”
“啊?”
青石上的徐安西一愣,讷讷地问:“你……你叫我……义兄?”
“啊!”理所当然地点头,瑰月说:“你是我哥同念月的义兄,自然是我的义兄!”
徐安西石化,旋即,又洒然一笑,豪气干云。
“好,既然你叫我一声义兄,我徐安西此生必护你周全!”
下面的李瑰月笑开了花,手舞足蹈:“太好了,那以后,我是不是可以在藏地横着走?”
徐安西乐了,促狭道:“横着走的是螃蟹!不过,若是你喜欢这种感觉,义兄支持你!”
“好啊,你敢取笑我!”李瑰月在下面直跺脚,不过片刻,她又破涕为笑:“螃蟹就螃蟹吧,能为所欲为,不就是人生称意!啊,蝴蝶!这里居然有蝴蝶!”
李家的大小姐,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妞般追蝴蝶去了。
徐安西的目光,追逐那个活蹦乱跳的女子,忡忡失神。
“其实,我最想做的,是那个站在你身边,与你生死与共的人!”
“其实,她真的是个好姑娘,只可惜萧长空不懂珍惜!”
一个声音穆然从背后传来,徐安西皱眉回头,看到了花适宜。
“诶,我可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的啊,我先来的,一直在那块大石头下面洗衣服。唉,这男人没个妻房,这些洗洗涮涮的活儿,可不就得自己干!”
其实,方才徐安西感觉到了若有似无的气息,以为是小丫头央金在浣衣,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花公子,方才的话什么意思?”
这才是徐安西最感兴趣的地方,花适宜说,萧长空不珍惜她。
“唉,当初,殷夫人私自应下了萧家的求婚,之后为了家里的困境,也有一些……其他的原因,李丫头嫁给了萧长空。她尽心尽力地想做好萧家妇,可惜,萧长空处处留情,还……因为猜忌,亲手打掉了李丫头腹中的胎儿,之后在承恩侯府中,他更是为了他的心头好要牺牲李丫头的性命。她能活下来,真是侥幸……”
“岂有此理!”徐安西怒不可遏,脚下一跺,巨石皲裂。
花适宜急忙后退,心道:这小子好深的功夫!
“诶,花世叔,你也来了?”
没追上蝴蝶的李瑰月走回来,看到了花适宜,热情地打招呼。
“我一直在那边洗衣服,看你们似乎有要紧话说,也就没有过来,呵呵呵呵……”
花适宜有些尴尬,希望李丫头不要当他是故意听壁脚的人。
“哦,也没有什么要紧的话,随便聊聊而已。对了,花世叔,我爹娘还好吧?”
花适宜默了一下,还是一五一十地作答:“尽管后周一直没有公开你的死讯,但都以为你……所以,令尊非常颓唐,辞了大将军之职,带着令堂回到了蕲州……”
李瑰月黯然,颤声道:“是我不孝,该给他们报个平安的。可是,我真的不想再回到从前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