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徐安西一眼,瑰月瓮声瓮气地说:“我就只会做这个了……不过,我敢保证,念月小姐一定会喜欢吃的。”
徐安西眯了眯眼,他忘了,眼前的女子是李家贵女,更是后周的皇后,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能做个面条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但他不打算就这样轻易放过她。
“你不是说你是穷苦人家的女儿,能千里跋涉来到藏地,还做不了几样点心。”
李瑰月彻底怒了,她气呼呼叉起腰来。
“你是不是对穷苦人家有什么误会,正因为穷,只求果腹就行,哪里还能奢求吃点心!点心,只有富贵人家才有的东西。我不会做,很正常吧。再说了,我做的这个面条,是从前听别人说的,有些怀孕害喜的女子,吃不下东西,经常呕吐的情况下,一般还是能吃下这种面条的。”
徐安西一个大老爷们,哪里懂这个,但他就是存心不让李瑰月好过,说话还是不怎么好听。
“就算你说的对,可我妹子都瘦成什么样了,别的孕妇都是越来越胖,她却越来越瘦,你还弄如此清淡的食物给她吃?”
李瑰月算是看出来了,徐安西对她有种莫名的敌意!只不知,这敌意是从何而来?
“反正面条我是做好了,随你给不给你妹子吃!”
她也是有脾气的好不好。李瑰月也抱臂望天,再不理睬徐安西。
看两人这一副不对付的样子,江措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嗐,这有什么好争的,念月姑娘午膳又吐了,听说苦水都吐出来了,安西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我这就把面送给念月姑娘尝尝。”
梅朵阿妈风风火火地走了,江措也一溜烟地跑了。李瑰月还是鼻孔朝天,不看徐安西。
徐安西看她如同骄傲地母马的样子,倔强中透着矜持,矜持中透着脆弱……突然的,他就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很好笑。他这是在干什么,还自诩大丈夫,为何把上一代的恩怨归咎到一个小姑娘身上?其实,她完全是无辜的好不好。
“你这样的贵人踏足我们这微末的地方,不是自找不快吗?你若是一早表明身份,我又何至于驱动尊贵的你来做饭!”
李瑰月惊愕回头,看徐安西斜倚在门柱上,正好整以暇地看她。
他居然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
“咳,我并不是故意欺瞒,而是身份特殊,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揣测而已。”
瑰月还是解释了一下,从折吉夫妇到多仁阿布,到徐家军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对她善意相待的,欺瞒这些人,的确是她不对。
“你——家里人都好吗?令堂大人还风采依然……”
徐安西说不下去了,这样拐弯抹角、言不由衷,一点不符合他的一贯的行事作风。
这下轮到瑰月莫名了,他这是什么意思,还问候了她的家人,尤其是她的母亲。瑰月揉着头顶,难道徐安西是他们家的通家之好吗?这熟稔的问候,不符合他们方才的剑拔弩张好不好!
“多谢您的牵挂,我家里人都好……”
李瑰月也说不下去了,好什么,兄长战死藏地,母亲精神失常,父亲华发早生,她也甚不如意。他们李家,可以说是乌云罩顶,霉运连连啊。
李琅战死,徐安西也似乎知道的,对英烈家人这样,他突然升起了愧意。
“砰”一声,梅朵阿妈喜形于色地放下托盘,托盘里的碗中连汤都不见了!
“李姑娘,念月姑娘想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