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亭偏过头与还在为她顺气的苍双鹤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锁着眉头小声道:“大王怎会下这样的命令?”
苍双鹤轻声回她:“这些日子总也躺着,大概是昏了脑袋了,竟不知今昔是何时了,如今已是一月中旬,离先前定下的日子,还差不久了,你也”病“了许久了,该是熬不住的时候了。”
晏亭这才比然,每天心中总搁着那么多事,竟把这最重要的忘记了,心中惴惴之时,对面的阴业竟极不合拍的问了一句:“小子。你那老鬼师父怎会这么久都未出现,莫不是你将他藏起来了?”
伸手扶额,半遮了眼帘,如今晏亭深信不疑,眼前坐着的绝对是他师父,也只有阴业先生才会时时刻刻都惦记着天尘子究竟在哪里,而对她和苍双鹤谈论的这些实在特别的话题全不在意。
晏亭对自己的师父是莫可奈何的,苍双鹤与阴业相对,却是谈笑自如,漫不经心的回道:“家师正在休养,不宜见客。“阴业先前一直阴沉着脸,听见苍双鹤的话,眼睛顿时一亮,一跃而起,大笑道:“便是知道老鬼到了,他能藏哪里去,还不是你这小子的府邸,缩头缩尾的,真没骨气!”
来的雷厉风行,去的风驰电掣,晏亭瞠目结舌的望着摇摇欲坠的房门,半晌才缓过神来,不解道:“师父是怎么了?这么久不见问,今日来的倒是没头没尾的走了这么一场。”
苍双鹤笑答:“先前抹不开颜面,今日正好得了个由头。”
晏亭瞪眼看着苍双鹤,出声道:“你将师父引到你府中,不怕他与你师父打起来,毁了你那府邸?”
苍双鹤依旧浅笑:“那府邸如今已不能算作是为夫的,毁了倒也不错,至少睿王是不敢寻他二老麻烦的,府中的一些带不走的秘密,不必留给睿王研究了。”
晏亭眼角抽了抽,随后冷哼道:“死妖孽,可有你不曾算计的人么?”
苍双鹤一板一眼的回答道:“有。”
她问:“何人?”
他答:“暂时没有任何作用的。”
她怒:“去死!”
他笑:“舍不下你独活。 ”
翌日,苍双府不知被何外力在一夕之间毁灭,有人传说,乃怪力乱神所为,因偶然路过之人曾见有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但也只是苍双府中一处,旁地倒是风平浪静。
短短两天,那传闻愈发的绘声绘色了起来,许多人还煞有介事的提了苍双府上方的天空是何种颜色,府四周又有怎样的奇异声音,再两天,那传说愈发的邪乎了,连带着将苍双鹤也一并牵连上了。
传闻中苍双鹤总也不见现人前,且年岁轻轻,算无遗漏,来大梁六
年时间,不见面容有任何变化,最主要,曾有人见其夜间眸子竟闪着兽样色泽,如今其府邸也遭遇如此神乎其神的变化,这林林种种的加在一起,苍双鹤究竟是何来历——不言而喻!
第二三三章 乐趣使然自然勤
晏亭听了这些传闻,如何能淡然处之,先前纵是睿王三番五次意图染指,她也尊他一声大王,若非不是将她逼得急了,又如何能这般指名道姓的啐他,“昊政当真歹毒,此种消息也要散播!”
情爱之词,从不溢于言表,眼前这一番愤愤不平,只因她爱得深刻,苍双鹤真心实意的笑,却是不介意外头怎样传他,他是人是妖又能如何,过眼虚名罢了,不过他还是会对晏亭解释,总不希望她因为不必要的愤慨而伤了身子。
“我等三人,有功高盖主之嫌,首当其冲便是卿玦,他手握重兵,且其部下死心塌地的追随于他,虽其未载入姬氏族谱,却也是姬氏王族之后,若想反之,倒也不会十分惹人置喙,毕竟先前大王昏庸之名传扬在外,而卿玦以其出身不好之名压制他,但除去这一点,却是白璧无瑕,且最后一役,陆姒婵以死相助,更脱开了卿玦罪臣之后的枷锁,反倒有一个深明大巷的母亲,每一项摆出来,都是睿王的心中刺,如何容他?去了卿玦之外,便剩下你我,而你会在平定天下之后,宿疾不治身亡,大王会追封你为侯,与当初岳丈大人一般,但是至此以后,不会有晏亭这个人的存在,随后就迎换回女装的你为大央王后,此非难事,不必大动干戈的下手段;最后也便剩下我了,你我自然知晓,民间对我是何等评价,我乃重瞳,先前他便忌惮于我,不敢予我实权,之后我将你自他身边强行带走,他更难容我,外面传扬我为妖孽,也不过是睿王浅显的手段,试探于我”他早已做了万全的准备,若然我此番有所反应,便要步步为营,我乃四体不勤之人,实不想与他纠缠,劳心费力的,不如以逸待劳,坐看他独耍百般手段,心乏体劳,我自逍遥快活,何乐而不为?”
苍双鹤说得详尽,倒也解了晏亭的心结,宽心之后,也有了自己的情绪,挑着眉梢睨他,语调不屑道:“你为四体不勤,本相为何不觉得。”
见她面露不屑,苍双鹤扬声笑道:“非我喜好之事,怎会勤快,反之,乐趣使然,自要勤奋!”
“呸,色胚!”
他笑的愈发开怀,轻拥她入怀,她嘴上咒他,却并不挣扎。
片刻温存,便被人打散,晏亭敢怒不敢言的看着失踪了许多日子的阴业定定的站在她与苍双鹤之间,挂着僵硬的笑脸,轻言慢语的问道:“师父这些时日没见,倒是让徒儿有些惦念。”
阴业挥手打断她的话,依旧不看苍双鹤。阴阳怪气的笑道:“徒儿,这些年当真没白养你,为师甚感欣慰,好生继续。”
一听这话,晏亭顿觉面红耳赤,不知如何应他,这阴业也没等她应,再一次转身离开。
晏亭莫名其妙的瞪着并未敞开的房门,久了才发现,只要是她和苍双鹤在一起,阴业从不走正门,并非阴业喜欢旁门左道,究竟为何。
晏亭却也只能摇头浅笑,笑过之后,又转上了几分疑惑,转头对苍双鹤轻缓出声道:“师父怎的了?”
苍双鹤笑着应她:“心想事成,自是开怀,无需担心。”
晏亭愕然出声:“莫非他二人的比试,你师父输了?”
苍双鹤不以为然,“师父也当自己赢了。”
晏亭皱眉沉吟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