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不敢再去看车外可还有那出尘的身影,也不敢面对了苍双鹤宠溺的笑,直到进了尚晨宫。
举国大庆期,每一局夜宴看上去都十分的相似,繁华过眼,尽显太平盛世,赵娥黛的幽怨好似淡了几分,顾盼生辉,更显美艳。
卿玦跟在苍双鹤和晏亭身后进了大殿,这里较之上一次要少了许多人,倒是显得有几分空荡。晏亭不管这里究竟都是些什么人,即便那一晚和睿王很不愉快,可这一次表现的要比那晚镇定了许多,因为身边有苍双鹤在。
睿王并不意外见到苍双鹤,倒是那些堰国的使臣大惊小怪的围了上前,争先恐后的夸赞了苍双鹤的能耐,好像在这里,苍双鹤才是至高无上的一般。
面对着这样的局面,睿王并不见恼火,且脸上陪着虚伪的笑。甚是热络的同苍双鹤说着些不痛不痒的战事,态度实在令人生疑。
说来绕去的,总不能漏了堰国与伍国的对战,那堰国使臣见酒酣情浓,也不再兜圈子,直接开口要求让苍双鹤通行,说有苍双鹤与卿玦,堰伍一站,他们必胜无疑。
听此一句,晏亭顿时明白了睿王为何面不改色的听着堰国使臣逢迎苍双鹤,想来这便是他的目的,明明一直是他们三人同行,而这几个堰国使臣一直盯着苍双鹤,间或提一提卿玦,对她却是闭口不谈,明显并不希望她同行,究其原因,实在没什么深奥的原因。
堰国使臣一直要求着,睿王先前只是擎着金搏翘着嘴角笑,始终不见苍双鹤应下,睿王并不开口要求,头也不回,抬了手臂勾了勾手指,站在他身后的内侍随即俯身上前,听睿王耳语几句,点了头应了,不多时便离开睿王身边。
晏亭对睿王实在没有关注的心情,只是偶然的一瞥,见了那内侍行色匆匆,悄悄的留意了起来,那内侍垂头躬身,一路碎步小跑,绕到了赵娥黛台子后,与赵娥黛说了几句,随后看见赵娥黛向这头望了望,然后对那内侍点了点头,幽雅的站起身子,向他们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在睿王面前,晏亭女儿身已不再是秘密,可在外人面前,她依旧是央国左相,不好像私下里一般同苍双鹤腻在一起,因此两个人分几而坐。
那赵娥黛行至半途顿住了脚步,咬着唇看了睿王一眼,然后才转身自身后宫娥手中接过一搏清酒,脸上堆了柔和的笑,径直奔着苍双鹤而来。
见此情景,晏亭将一口贝齿咬得咯吱作响,恨不得将睿王骂个狗血淋头。
这睿王的心态也好,也不过两日,倒好像忘记了那一日的不愉快,纵然知道晏亭与苍双鹤已经是有名有实的夫妻,他倒是不在意,依旧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擎着金樽,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晏亭,见她愤愤不平的瞪着赵娥黛向苍双鹤走去,脸上的笑容愈发的得意开怀。
赵娥黛在苍双鹤几前站定,这一刻大殿顿时安静了下来,赵娥黛咬了咬唇,双手捧着金搏,对着苍双鹤,声音略颤抖着,道:“先生乃我大央中流砥柱,本宫早先便要敬敬先生,苦无机会,今日总算令本宫一尝夙愿,本宫这一樽敬先生,为大央辅佐出了如此有道明主。”
说罢仰头饮下,苍双鹤眉目含笑,也将手边的清酒浅尝了几口。
赵娥黛见苍双鹤给自己了面子,接下来说话也顺畅了许多,从身边宫娥手中又接过一搏,依旧双手捧在身前,继续道:“这一樽也是要敬先生的,感谢先生为我大央鞠躬尽瘁。”
这话在晏亭听来委实发虚,且前后似乎十分一致,不过她只是咬着牙斜着眼睛盯着赵娥黛和苍双鹤,全然不察在看风景的她,也成了别人的风景。
苍双鹤同先前一般,不曾多说什么,再次浅尝了几口樽中清酒。
见苍双鹤又应了自己,赵娥黛复又捧起一樽酒,身形微晃,晏亭看得出她在强撑,眯着眼仔细的盯着赵娥黛脸上的表情。
赵娥黛深深的吸了口气,将第三樽酒捧在面前,柔媚出声道:“先前两樽酒乃是本宫理所应当的,这第三樽,本宫却是要厚着颜面替堰国向先生讨个人情,若先生应了,便吃尽樽中清酒。”
说罢不等苍双鹤回应,仰头将第三樽酒吃了下去。
晏亭坐在一边撇撇嘴,小声嘀咕道:“当真人不可貌相,竟敢一连饮下三樽。”
好像是听见她的声音一般,苍双鹤侧过头来看着晏亭微微一笑。
见了这一笑,晏亭便把先前的嘀咕全抛诸脑后,暗道:又使美男计,本相才不受你勾引!
她心中这样想,可是脸上却飞上了红霞,飘飘然的陶醉起来,让先前一直看着她的睿王顿时沉了脸。
苍双鹤笑过之后便回转了头去,轻举起金樽,仰头将樽中清酒吃了个干净,随后将樽口朝下,悠然道:“多谢王后娘娘抬爱,央堰两国既是姻亲,堰国遇此麻烦,大王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谋划之责,乃为鹤之本分,此番迎战伍国,鹤定会随军,王后放心便是。”
得了苍双鹤的保证,赵娥黛露出了抹开怀的笑,轻启朱唇,愈发柔媚道:“本宫替父王先行谢过先生。”
那一瞬间的风情万种,倒是让晏亭生出了一阵恍惚,好像几日不见,那对睿王巴心巴肺的赵娥黛突然转了性,移情别恋了苍双鹤一般,心顿时一抽,眯着眼朝上位看去,竟撞上了睿王别具深意的笑,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忙转过头,不料视线刚好对上了赵娥黛,而赵娥黛也转过身子,正面对着她,浅柔一笑,媚态横生,好像恨不得要迷住所有的人一眼,幽幽出声道:“左相大人……”
第二一七章 陷害
既担着天下第一的盛名,便是有非常本事,先前便道她美貌绝媚,这一时更要把风情展露,举手投足,顾盼之间,万种风情,只一声“左相大人”便勾了无数人的魂去,却不包括被她叫着的晏亭。
晏亭眨了眨眼,打眼扫去,心头一惊,见赵娥黛身边又换了一个宫娥,还是端着三搏清酒,赵娥黛这幽幽的一声之后,转过身子从那宫娥擎着的托盘中端了一樽,对着晏亭嫣然巧笑,“本宫也要敬左相大人。”
克制着东张西望的冲动,晏亭站起了身,随手端起身前清泉,这一次有苍双鹤在,即便这淡水有什么问题她也是不怕,赵娥黛既然要敬她,不管心中藏了何种算计,她这厢不丢了礼数便好,落落大方的回了虚言,其后便瞧见了赵娥黛再次仰头饮尽樽中之物。
寻常女子,吃上一搏半樽的勉强可以理解,可这看似柔弱惹人怜的赵娥黛一连吃了四搏,实在令晏亭怀疑那樽中盛着的到底是酒还是同她这样的以水代酒,不过瞧着赵娥黛双颊染红,眼神朦胧,想来那饮下的当真是酒。
赵娥黛今天的举动和平日相差甚远,晏亭轻转了眼神便知道面前的赵娥黛大概是怎么回事了,想到这里,越发的要在心底咒上几句睿王,她瞧他不起,为达目的连自己的王后也要硬生生的如歌姬一般的推出来在人前献媚,这一点,甚至不及初南——至少初南不会把自己的女人送出去勾引别的男人。
寻了几个无关紧要的理由,赵娥黛也是连着敬了晏亭三樽,那最后的一樽,晏亭分明看见了赵娥黛眼波中染了雾意,宣示着此举绝非她心中所愿。
赵娥黛不敢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