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忠试着驾车突围,三番两次皆不成功,晏亭细看,前来围堵着皆是死士,并不畏惧马车突围。手执长戟以身相阻,晏忠恐惊了马,不敢硬冲。
遇此情况,晏亭反倒静了心思,明日即将出征,此时生出差池。恐耽搁大军行程,略一沉思,见日落西山,想必城门已关,沉思半晌,晏亭伸手自博冠上抽出与卿玦头上一般无二的乌木簪子,塞进柴安手中,沉声吩咐道:“今日暮迟,恐城门已关,我们同行,定不能全身而退,这簪子你且收下,若明天城门开启时,尚无我脱身的消息,你便拿着这簪子去寻姬将军,传我言,如期出征。”
柴安握着晏亭塞过来的乌木簪子,低头看了一眼,略有不解,见此情景,晏亭反倒柔和的笑了,浅声补了句:“若是姬将军不信你之言,便告之,此簪天下间只这一双。”
有些不分明的感觉涌动在心间,似乎隐隐的明白为何屠幼菱能护住清白,可转念又为自己的小人之心而汗颜,柴安只尴尬的点头,诺诺的应着定不辱命。
略一沉思,晏亭复又问柴安道:“可会驾车?”
柴安迟疑片刻,晏亭挥手,“罢了,先让晏忠送你二人出去。“听晏亭此言,柴安才轻缓道:“虽不精通,但曾替人驾过,可少主安危……”
晏亭点头轻笑:“你不必惦着我,等分散开来,我自有脱身的办法,你只要把我嘱托你之事办好便可。“
见柴安点头应了,晏亭给了屠幼菱和柴安一抹笑,随即挑着帘子对晏忠小声道:“稍后我跃出车厢,定能引得他们注意,你趁机驾车突围出去,保柴安和夫人安危,我有事差他们去办。”
晏忠身子一颤,知道此时耽搁不得,点头应了,晏亭瞧着眼前围阻之人的视线皆是死死盯着她这里,锁了眉头,突然爆出一声急声,道:“何处来的宵小,竟敢拦阻本大夫的马车,报上名字来。”
说话间已经跃出马车,晏忠见众人视线果真被晏亭所引,借机催马扬鞭,冲出人群,疾驰而去。
惊愕只瞬间,众人随即回神,有欲追赶者被身边之人所拦,大声道:“不过卒子罢了,我们要的人在眼前,且让他们逃去。”
晏亭莞尔一笑,蔑声道:“不错,有勇有谋,非寻常泛泛之流。“
那扬声者才露开怀笑容,晏亭靠在曾胜乙身边,耳语道:“硬攻不可取,趁势逃之。”
曾胜乙轻声应着,晏亭看着须臾便消失在转弯处的马车,又看了看眼靠得越来越近的拦阻者,伸手轻拍着曾胜乙的肩膀,随即又是大喊一声,其二人若有灵犀一般,伸手抓住对方的胳膊,随即纵声跃起,踏着紧密相靠的人的脑袋肩膀,片刻便脱开包围,随即向马车来时的路上撒腿跑去。
却说那厢晏忠驾着马车直奔城门,到了之后果见城门已关,叫了半晌并不见守门兵士开门,他们身无令牌,守城的兵士又不认得晏忠,更不会知道屠幼菱和柴安。
晏忠心中惦记着晏亭,随即把缰绳交给柴安,粗声道:“少主人吩咐你的事情你要办好,还有夫人你也照顾好,寻个安全隐秘的地方呆上一晚,明天趁早进城。”
柴安颤声应下了晏忠的嘱托,随即看着晏忠沿路返回,他缓慢的驾车寻了个僻静的地方停了车,并不敢沿路回去寻柴母住处。
一个车厢内,一个车厢外,说过山盟海誓的两个人”此时却不敢面对彼此,许是因为心中的怀疑,许是因为心中的伤怀,就这样寂寞着声音,听山鸟呜呼,蜷身受着夜风侵体,颤了心,却依旧坚持着沉默。
终究还是柴安熬不住,手指紧紧的攥着缰绳。小心翼翼道:“夫人,我去寻些吃的来?”
半晌不见车内屠辙菱回话,柴安又小声试探道:“夫人?”
终于听见车厢内传来一声呜咽,柴安心头一颤,松了缰绳,回身挑了车帘子,却是不想车内的屠幼菱竟猛然窜了出来,紧紧的抱住柴安的脖子,头抵着柴安的胸口,抽抽噎噎道:“安哥哥,你说过的,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在,你说过的!”
柴安眼圈微微酸涩了,缓缓的伸手,却迟迟不敢像以前那样拥上屠幼菱的腰身,千言万语的,终究脱口的,却依旧只是那锥着他与她心口的两个字,“夫人……”
屠幼菱已经泪眼模糊,听见柴安的称呼,更用力的缠紧柴安的脖子,身子向后突然用力,柴安不防,同她一起跌入车厢内,也就在跌倒的瞬间,柴安出手撑在屠幼菱身子两边,防止自己的重量压坏了屠幼菱。
“夫人你……”
还是这个称谓,屠幼菱缠着柴安的脖子,没有手去拦住他脱口的话,想也不想便凑上了柔软的唇瓣,的柴安接下来的话全堵了回去,柴安身子一僵,不等挣扎,便听见屠幼菱凄凄楚楚道:“先前你可以对上大夫拎了柴刀,为何只剩你我之时,却要口口声声的唤我为夫人。在你心中,我如今只是夫人,不再是你的幼菱了,对么?”
柴安沉默片刻,微微用力撑着自己的身子,似乎要脱开屠幼菱的钳制,轻缓道六片上大夫待我有恩,如今你还是他的夫人,我们不能……”
屠幼菱把头摇得若拨浪鼓一般,依旧死命缠着柴安道:“上大夫对我没有男女之情的,昨夜浪曾想过,若他当真要与我同床,我便死在他眼前,剪刀我已经藏在枕下,可他却笑着告诉我,他知道我的心思,让我不必挂怀,他只当我和妙萏一样的妹妹,昨夜他蜷在房间里的软榻上一整晚。”
听屠幼菱的话,柴安眼圈愈加的酸涩,腾出一只手,几欲抚上屠幼菱的额头,最后还是柴了手,每缓道:“你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