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寡人怎么瞧着眼生的狠,没什么印象了,寡人总也看着晏爱卿那脸心中不畅快,他二人倒是与寡人意见十分的不同,寡人不喜,来人,把这二人拉出去醒醒脑子,稍后降他两级,省得站在最前头与寡人为敌!”
昏君这点好,做什么事情不必过分的遵规重矩,只要全凭自己喜欢就好,此二人与盛康最为亲近,今日盛康刚好不再,借着这个理由削了盛康的私党,且这理由要多荒谬就多荒谬,只能让外人对睿王更加的鄙夷,实在是个一举多得的好办法!
晏亭皱着眉头听赵少使和张御史的叫冤喊屈,心下念着睿王实在不是个好东西,他要削了人家的职,就找个强势点的理由,只因为那二人夸了自己一句长得好,他睿王就不舒服了,日后她晏亭的这张脸,还不成了大央的第一笑料了!
那两人叫的响,平日里与他们称兄道弟的人这会儿都默了声,睿王昏庸,可他高居上位,他们不该忘记这点的,现在没盛康在,谁出了头,指不定就是下一个受屈的,那两个人暂时吃下些苦头,等下朝之后去西鼎侯爷府,盛康自有办法!
所有人都在盯着被拉出去的两个人,唯独晏亭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睿王,她看得清楚,那二人被人拉上的瞬间,睿王嘴角微微勾起的弧
度,虽不明显,却令晏亭心头一颤,这人究竟是什安样的,怕只有相处久了,才能看得分明!
等到大殿上终于安静了之后,睿王才换了个姿势从新侍上了另外一边王座的扶手,慵懒道:“这一早叽叽喳喳的当真的闹得没个安静,见了就心烦的,众爱卿可还有什么事需要处理?”
睿王已经这样说话了,有先前的例子在,都是些见风转舵的,哪个还敢说些什么,都闭着嘴连连摇头,却是不知此举又招惹了睿王的心烦,微微扬声道:“早晨起来姒夫人就同十九公主当着寡人的面闹了起来,寡人心气不顺,尔等又是这个表现,是想气死寡人么?”
听睿王这样一说,那些臣子更是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应对,晏亭身后站着个不知姓名的老者轻轻的撞了她一下,晏亭微微颦眉,心下算计着这群人当真会欺负外来的,睿王先前已经说瞧着她样貌就不舒服,这些人又想让她出头,不是明摆着给她找罪受,自己干脆揣着明白装糊涂,权当不懂好了!
她不动,身后的人小动作便不断,晏亭那眼皮子耷拉的比睿王还要严重,睿王毕竟坐得高,怎会瞧不见她这里的动静,半晌,竟微微勾了嘴角,那张小脸虽不受他待见,可那上头的表情却恁般的丰富,远远望去,竟也可以令人莞尔。
上位者心头欢喜,大殿中却是人人自危,适逢此时,殿外传侍高声道:“西申公子野觐见!”
第五十一章 却是故人来
头顶紫金玳瑁冠、身披绣凤金缕衣、足下软底丝履鞋、腰间三寸锦缎带、镶金嵌银缀宝玉。
这个时代,装扮怪异以供人取笑的戏子并不常见,王宫中偶尔会有那么几场,晏痕新故,晏亭不喜嬉闹,避了那风头,并未亲见,自那人远远的出现在了大殿外,晏亭心下便想到了好一个花销的丑儿,大概就同传说中那些供王孙贵族的子弟戏耍的下人差不多的装扮吧——尽管公子野是以翩翩风流貌着称,不过在晏亭心中,公子野始终等同于一个没什么胆量却总要自以为是的鼠辈,谁让他曾取笑过她呢!
总也算是有过交情的,尽管阴业先生那个时候说晏亭把那公子野吓得不轻,可既然自己担了这差事,招呼总是要打一个的,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堆了笑脸,看着那人由远及近,步履沉稳的走上殿来,晏亭觉得自己的脸已经要僵住了。
王座上的睿王又挪了挪身子,许是雕花的扶手硌的身子不舒服,睿王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懒洋洋的坐起了身子,眼皮依然低垂着,似睡非睡的颓在上头。
目前西申堪称六国之首,公子野为西申储君,身份自是不同,此乃央国的王殿,公子野携手下人走上大殿之时,那脸上的表情到还算谦和,不过并不掩饰眉眼飞扬着自信,下巴也始终微微挑高着,并不四下张望,进了大殿便一直盯着坐在上头的睿王。
未得近前,晏亭便闻到了那一阵浓郁的香气,微微闭气躲过了那香气的侵扰,在晏亭心中,睿王才是脱不开脂粉香的男人,不过几次接触,晏亭并没有在睿王身上闻到十分浓郁的女人脂粉味,只是一种散着魅惑的龙涎香,即便晏亭不想承认,可那味道会在强势的撞进鼻翼之后萦绕在心肺之间,闻过之后,竟是透体的舒畅,不比不知道,两厢比较之后,晏亭才觉得睿王还没有烂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大殿之上,公子野高谈阔论,睿王散漫相对,此二人你来我往,与一干甲乙丙丁无甚大干系,不明就里的人觉得睿王的一国之主的气势完全被公子野给压了下去,可细品之后,其二人之间对话环环相扣,公子野是想在言辞之间占了上风,睿王懒懒散散的几句便拨了公子野的锋芒去,若先前晏亭有所不解,如今倒是多少能肯定了心中的怀疑 —— 昏庸的王者,也只是面上如此罢了。
又不是他乡遇故知,哪里会有总也说不完的话题,睿王的表现与他平日的昏庸无异,两个人话题结束之前,睿王偏偏还要当着满朝官员同公子野道上一声谢意,听着睿王的谢,晏亭心中又开始鄙夷,这般不要脸的话都能说了,也只要睿王这样厚脸皮的家伙能干出来!
“贵国女子当真不同,寡人甚喜欢。”
听闻睿王之言,原本已经收敛了脸上轻蔑的公子野复又张扬了起来,气势高涨道:“大王若是喜欢,敝国到还有许多千娇百媚的,改日野嘱咐父王送几个来给大王调调乐趣。”
一直垂着眼角的睿玉听了这话竟抬起了眼皮,漆黑的眸子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扬声道:“姒夫人深得寡人之心,若还有同她差不多的,寡人定要重礼相酬。”
公子野扬声笑道:“野素闻大王乃性情中人,如今见过,倒是传言非虚。”
见到睿王这等表现,朝臣似乎都松了一口气——这样的睿王才是他们心目中的大王,唯大王不变,他们的安生日子才能继续!也只有晏亭斜着眼睛默声审视了睿王这等明显过分的表现。
大殿之上只是简单的照面,公子野虽说是打着私游的名义,不过睿王却以其乃姒塔娘家人的身份要求以国礼相待,随后自是少不得大摆筵席等应酬场面,这对于那些喜欢觥筹交错、歌舞升平的官员来说,绝对是件值得期待的事情,可是对于晏亭却是为难,可是已经确定了她暂代盛康之责的身份,总也不好推脱,所以公子野站到她面前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已经没了方才的淡然。
看着晏亭浅笑着的脸,公子野不解,似喃喃自语道:“本公子记忆过人,觉得上大夫面容颇眼熟,却一时想不得何处见过,莫不是本公子也有脑子混沌的时候?”
晏亭眼角抽了抽,太行山桃花涧,并非任何人都能进得之地,尽管那个时候她也做男装打扮,却并没有对自己的脸面进行过太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