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啊,再知道不过了,可是那又如何呢?
他曾经,其实也很想,非常地想将这个祭祀取消,可是那时候他没能力做到,如今倒是可以,可已经没了那个动力。
死的那些人,他不在乎了啊。
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倒是想听听,这个人会说出什么理由来让他改变主意。
殷冬禄一时间没说话。
这次的事是他想得太简单了。
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所求和目的,这个神侍既然愿意听他说话,或许不是想真的听他是什么意思,他只是在他这里有他想要的某种东西罢了。
殷冬禄认真地盯着神侍。
他是想要什么呢?
想通过自己的身份此刻彰显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能力?
可是他和国君之间,给他的感觉怪怪的。
好似,国君并没有实权,真正的话语权在神侍这里。
但雍戎又的确是国君当权,神侍辅佐的国家,那么这种违和感又是从何而来?
殷冬禄所思所想,在脑海里惊涛骇浪一番,现实中不过是眨眼之间。
他回答道:“在下,止杀,国君,神侍大人,我想与你们单独谈谈。”
国君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反而是等神侍沉默了一小会儿,扭头问道:“国君,您说呢?”
此刻国君才挥手让其他人退下,打算给他一个机会。
殷冬禄不经意地在两人之间打量,看来真正能够做主的确实是这个神侍。
殊不知,在他试探别人的时候,扶昶也大致猜到了殷冬禄的身份:殷氏皇族皇子之一。
年岁上,能够对得上号的,也只有六七八三位皇子。
只是七皇子刚找回来没多久,性格也偏冷漠,不会这样好心。
六皇子听说更加沉闷,不喜说话,喜欢摆弄木制器具,跟眼前的人也大相径庭,那么就只能是八皇子,殷冬禄了。
扶昶嘴角微微勾起,有趣真有趣,他要是现在将人直接杀掉会如何?
可是那样他就不知道殷圣景为什么会选择将皇位拱手让人,让他们流落民间的真相了。
好不容易有一个期待的事情,就这样把他杀了实在可惜。
扶昶漫不经心地看着殷冬禄。
殷冬禄不知道,自己早就无所遁形。
他组织着语言:“我想神侍大人和国君都不愿意看到雍戎最终走向灭亡之路。”
“百姓才是立国之根本,如今雍戎百姓却一直活在水生火热之中,他们自出生,便开始担心自己是否会成为被献祭的一员,恐惧伴随着他们。”
“深入骨髓,这是整个雍戎的悲哀。”
“高官贵胄们拿着百姓们的痛苦当做游戏的砝码,不顾名生之艰,最终只会燃火自焚。”
“蚂蚁之怒,也能撼动大象。”
“到那时,雍戎只会成为别国的盘中餐,后悔莫及。”
听见殷冬禄先叫了他的称谓,扶昶挑了挑眉,也不管对方是否猜出真相,直接越过国君,心中戏谑发问:“是吗?那会成为谁的盘中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