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场太强,以至于压得廖阔只能盯着地面,没能数清此人背上羽翼的数量,难以猜测身份。
能与第四儒祖单独密会,想来身份不会低。
廖阔能感受到对方的目光从自己身上一闪而过,就这一瞬间,神灵肉身几乎燃烧起来,极其难受。
待那人离开后,廖阔才步入中庸阁。
只见。
大殿中,摆放有大大小小两排青铜编钟,古韵十足,像蕴含可怕的死亡力量,还没有靠近就感觉到神魂颤栗。
编钟旁边,站有一位身穿青袍的老者,头戴四方巾,白发皓首,双目炯炯有神。
廖阔被第四儒祖身上无形的气度折服,忍不住躬身行礼,心中感慨万千,自己只是一个中位神,却掺和进宇宙级大人物的较量中,眼界是开了,但也卑微到尘埃中。
第四儒祖慈眉善目,含笑道:“要见老朽的,不是你吧?”
发自灵魂的一问,廖阔没能挡住,脱口道:“是……”
“哗!”
张若尘从廖阔的神境世界中走出,挥了挥手,道:“你出去等着。”
廖阔如蒙大赦,连忙退出去。
随中庸阁的大门轰然关上,里面空间变得漆黑,唯有那些青铜编钟还散发澹澹光辉。
第四儒祖显然很意外,道:“老夫怎么都没有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见面。若尘如此小心谨慎秘密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张若尘当然是为了牵制第四儒祖,不让他注意到温清秀,道:“刚才那位,是光明神殿的柯罗吧?”
第四儒祖点头,道:“他很惶恐,特地前来告罪,希望得到老夫和昆仑界诸神的谅解。”
张若尘道:“儒祖原谅了?”
“老夫没办法替整个昆仑界做决定!但,他代表天堂界,愿意拿出一切可以拿出的赔偿昆仑界众生,老夫认为这是一个可以接受的选项。”
第四儒祖继续道:“当今宇宙,面临多重危险和挑战,我们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才能应对。就像,当年攻击昆仑界的乃是地狱界诸族,你对他们何尝不是一种包容的心态?”
张若尘以难以置信的神色,看着第四儒祖,道:“这不一样吧?”
“有什么不一样?”
“太师父说,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恩怨,他们那一代人自会计较。当年昆仑界的劫难,我们不是亲历者,但你是啊!盟友的背叛和算计,何尝不比敌人更可恨?”张若尘道。
“依你之见,要怎么做?灭了天堂界,以解心中之愤恨?这样做,等于是与整个天庭为敌,地狱界当年的参战者也将人心惶惶,宇宙割裂,大战再起,岂不正是尸魔和鸿蒙黑龙他们想看到的?”
第四儒祖继续道:“若尘啊!你很清楚,挑起当年天庭宇宙和地狱界战争的,乃是量组织,是冥祖派系,他们才是始作俑者。所以,你灭了整个量组织!这番话,是柯罗对老夫讲的,他也是受害者,亦被量组织利用了!灭天堂界,会死多少无辜之人啊!”
“我从未说过要灭天堂界。”
见第四儒祖一言不发,张若尘才又道:“柯罗仅是被量组织利用了那么简单?为了西方宇宙主宰世界的位置,真就没有主动下黑手?我不信。”
第四儒祖长叹一声:“或许你说得有道理,此事老夫不管便是了,相信问天君、岛主、极望他们会给昆仑界那些逝者一个交代。”
张若尘对眼前这位第四儒祖的失望又多了一分。
他可能真的是为了大局考虑,也可能是胸怀宽广,但,对昆仑界的情感,对昆仑界逝去的芸芸众生的情感,绝没有太上他们那么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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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若只高屋建瓴的着眼于最上层的事物,而忽视基本的人性感情,一定不是一个值得钦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