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帆又道:“我昨天就已经让柳艳红通知了,在县委招待所五楼、给你收拾的1号房间,等会你上去看看,也给你配备了一个小姑娘当秘书,叫沫子,住在你隔壁,大学刚毕业考进来的公务员,家庭背景很清楚,爸妈都是一中老师,你放心使唤就行,你的办公室在西半政府大楼三楼3号,都有门牌。”
许彤彤接受了赵帆这样安排,她毕竟是县政府的人,还得接受县长领导,下去调研、视察工作,也还得通过县长同意,就是不知道玉门县的县长是个什么样的的人。
辞别了赵帆,许彤彤就打算先看看县委招待所那里,赵帆给自己安排的宿舍。
县委招待所位于东半的大楼,南北走向,五层高度,也是两大首脑机关最东边的建筑,高墙外边就是南北方向的大街道,交通是很方便的,她刚乘电梯从赵帆办公室来到一楼,柳艳红就十分殷勤的挽住了她的一只手,道:
“许县长,我带你去看看宿舍。其实很好收拾的,昨天就已经让服务员消毒、洒上了香水,你看看合适不?有不妥地方我再让她们整改。”
许彤彤知道这个女人有些能量,虽然一开始给她不好的印象,但女人不知道她的身份,误以为她是来找工作的,也就不在意了,就道:
“谢谢柳阿姨,有个住处就行,我不挑剔。我把行李箱拿出来咱们一起上楼看看。”
许彤彤打开车后备箱,柳艳红就主动替她拽着拉杆箱,往招待所走去,许彤彤就和她并肩一起走。柳艳红一边走一边道:
“以后你就叫我柳艳红,我比你大那么几岁,也不能算是你长辈,再说你是官、我是民,称呼阿姨有点牵强,我就是个职工,还得许县长多多关照。”
许彤彤笑了笑道:“那以后我就叫你刘姐吧,你是我来到县委第一个认识的姐姐。”
柳艳红道:“我姓柳,就是柳暗花明的柳,不是那个竖刀旁的刘,很多人误以为我姓刘了。”
许彤彤又笑笑道:“好了,柳姐,我记住了,柳暗花明又一村,古诗上说的,你们这个姓氏很有情调的。”
柳艳红很是高兴,一起和许彤彤上了电梯,又来到五楼的1号房间。
县委招待所房间档次也很高级,一点不弱许彤彤在省委办公大楼居住的房子,也有套间,后来她才知道,每一层的1号房间都是相同结构,这是建筑规格,也都是用来招待外地领导入住的。
许彤彤十分满意,有办公间、洗澡间,她大体看了看,又来到了卧室。
卧室是一张大席梦思床,床单、枕头、枕巾都是全新的,双套被柔叠的整整齐齐,布置的像一间闺房,梳妆台、穿衣镜擦的程亮。许彤彤拉一张椅子让柳艳红坐,她就把行李箱里的日用品、换洗衣服,收拾在了卧室的橱柜里,柳艳红道:
“许县长还满意不,县城比不了省城,你在省委住习惯了,可能来到陌生地方住着一时有些不习惯,慢慢就好了。冒昧问一下,你有对象了吗?”
柳艳红在椅子上坐下了,许彤彤也就坐在了床沿上,但她不想在陌生人面前聊起自己不尽人意的感情往事,那不仅让她尴尬,还有一种让她心烦气躁感觉。这个柳艳红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就道:“柳姐,咱先不拉我的事好吗?以后有时间我再慢慢告诉你,我倒是对你挺好奇的,你家是哪里,丈夫在什么地方工作,有孩子吗?”
柳艳红看似长得人才上乘,高挑身材,五官生动,也算十分的漂亮,人情世故似乎也知道不少,但了解底细的人都清楚她就是个七叶子,少心眼的那种女人,柳艳红居然能和许彤彤自来熟,仿佛遇见了知己,听到许彤彤这么问,又仿佛回忆起了自己辛酸过去,就像竹筒倒豆子,稀里哗啦就把自己隐私抖落得干净,她道:
“不瞒你说许县长,我是汕头乡农村过来的,家是柳塘村,我有自己的初恋,那是一段美好的记忆,已经十多年了。我和男朋友爱的很深,我们中学时期就在一起了,彼此情投意合,已经难舍难分,啊——,高中三年时光,夜里睡着了都能笑醒,我们憧憬着未来,展望着幸福,我家乡很穷,现在才仅仅解决了温饱,上中学时候没有一件像样衣服,我男朋友家里也不富裕,但他学习好,我不如他,他假期给小学生补课挣了二十块钱全部花在了我身上,给我买了一身衣服,我好幸福哦!他姓咸,叫咸兴海,很帅气、很阳光一位男孩子,他就像大海里面的一座灯塔、照亮着我的心,他家里生活也是捉襟见肘,比我们家好不到哪里去,所以他的爸妈并没有因为我家里穷的叮当响、而不让咸兴海和我交往,咸兴海说一定会娶我,我记得高三上学期,和我男朋友没有采取避孕措施怀了孕,我打掉了那个孩子,是他带着我去流的产,是在一个小医院,现在我真的后悔了,我该留下那个孩子的,我就是生下来自己养大,老了时候还有个依靠吧,现在已经不能生育了,我去两个大医院检查过,就因为流产时候操作不当导致的,现在我都三十三岁了,已经没有资格做妈妈了,谁还能再要我。大三毕业时候,咸兴海仍然说他要娶我的,他考上了你们京海的那座大学,但他家也很穷,就连学费都是在亲戚家里借的,我高中毕业就下学了,我满以为他毕业之后真的会娶我,我抱着满满希望等待着,但我也不会清闲着,就开始出来找工作,可上哪里去找?两眼一码黑?那个时候我大舅妈的侄子就在这个玉门县委工作,是我们乡镇升上去的,他就是赵帆,我妈就托我大舅和我舅妈商量,让我在县委招待所当了一名服务员,赵帆看在亲戚份上答应了,我几年间挣的工资都寄给了咸兴海,四年我为他付出的不仅仅的金钱,还有苦苦的等待,但他毕业后却没有娶我,和别的女人结婚了。我割腕自杀过,也喝过药,但都没有死成,都被同事救过来了,死不成我就不寻死了,好好活着吧。后来赵帆给我介绍对象,但婚检时候查出我流过产都和我吹了,但即使不吹我又不能生育、男方究竟还得跟我离,所以我就不抱着结婚幻想了,过一天算一天吧······”
而正在这时候,赵帆打来了电话:“许副县长,一楼6号包间已经安排妥当,下来用餐吧。”